“你不能这样说她。”舒望没想到是,背后传来的声音竟隐隐含着一股谴责与不悦。
舒望忽然有些想笑,他转身看着秦宥,任由那表面平静严肃,实际上却含着刀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凌虐着:“看来是我搞错了,你这种痴情的混蛋比她更加可恶,你们还真是天作之合啊。”
秦宥的声音中终于带上了薄薄怒气:“住口!”
就在对方虚伪的伪装被他戳破时,门被推开了。
蒋经兰一进来就急忙走到秦宥身边,一脸心疼地抓起那满是鲜血的手,焦急不已道:“怎么伤口又裂开了?”然后,仿佛突然注意到了房里的唯一个外人,连忙对舒望歉意地笑了笑:“舒先生,这次实在不好意思了,订婚取消了,我这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麻烦你先离开,好吗?出门往右拐就是电梯,可以直接从那里下去。”
瞧这贴心的提醒,舒望在心中冷哼一声,瞧也没瞧这两人一眼,像是没听见一般,目不斜视地离开了这里,离开了这一对天作之合。
走出这间压抑逼仄的屋子后,舒望全身的力气在这一瞬被抽得干干净净。
他身心俱疲,脑袋还好巧不巧地隐隐作疼,经历过这倒霉的一天,他只想赶快回到家,捏一捏秦因书的小脸,亲一亲大娃的鼻子。
可有人就是偏偏不想他如愿。
舒望顺着右边的走廊不知走了多久,总算看到了电梯间,脸上笑容刚刚露出一半,就在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里面的人似乎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他,先是一愣,然后不够周围人阻拦,猛然冲了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就打在了舒望脸上。
整个过程用时不超过五秒,不仅舒望本人,就连还在电梯里的秦斌以及秦家管家也怔在了原地。
舒望眨了眨眼,然后愣愣地伸手摸了摸右脸,发现那儿还真是又烫又疼,这才发觉他原来不是在做梦。
他被人打了。
就在刚刚,他竟然被人打了。
脸上的抽痛让舒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他一把攥紧面前之人的手腕,看着秦顶天皱纹横生满是怒气的脸庞,声音冰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如果你先打我,那我一定要打回来,就算你是个说话都漏风的臭老头,我可不怕脏了我的手。”
秦顶天一听,暴怒的面容极具扭曲起来,一双浑浊矍铄的眸子几乎喷出火来。他本就年岁已高,头发半白,如今被一刺激,更是险些喘不过气来:“你!你!你这个孽障!不仅当众诋毁我们秦家,现在竟然还敢忤逆我!”
舒望冷冷一笑,他还以为秦顶天是不悦自己毁了秦宥的婚礼。现在看来,是他想错了。在秦顶天心中没有什么是比他秦家的名声更重要的了。秦宥这个混账也算可怜,摊上了这么一个混账爹。
秦顶天如今已到了花甲之年,两鬓苍白,身体更是不复年轻时硬朗,即使他抻直了身体怒火中烧地与舒望对视着,可是背部还是不受控制地微微佝偻着
。
一切的的迹象都在说明——他老了。
舒望再怎么说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几乎不用费多大力气就钳制住了秦顶天,然后垂眸欣赏这位老人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愠怒。
不是他不尊老爱幼,只是在他心中能动手打人的算什么老人。
“舒望!”一声低低呵斥从不远处传来,他抬眸望去,秦斌正皱眉望着他,一脸的不赞成:“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所以,他就可以白打我吗?”舒望笑着看着他,可转眼之间眼底的浅笑就化为了一抹冷意:“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吗?你们这些人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做什么都是对的,而像我这种小人物做什么都是错的,就只能受你们的摆布?”
舒望倔强地扬起脑袋:“可我偏偏不服。”
话音刚落,他已是反手一个巴掌向秦顶天脸上甩去。
他这举动太出人意料,没人想到他竟然真有胆子反击,秦斌和管家甚至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一切就像被放慢了的电影,秦斌只说了一半的“等”字被拖得老长,而与此同时,舒望的右手正一点一点下落。
可就在那巴掌即将落到秦顶天脸上时,有人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喃喃:“让我来。”
“啪”——这或让人举目期待,或人提心吊胆的一声终于还是没有响起。
舒望怔怔地回过头,沈景行的面容瞬间映入了眼帘,明明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可他却能从对方眼底看到一丝温柔流淌。
在舒望还没回过神时,秦顶天已经率先反应了过来。“混账!”中气十足地一声怒吼后,便挥手向舒望打来。
可这次秦顶天还没出手,手腕就被沈景行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