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有所不知。过几日就是县试了,这才陪同弟弟进城住上几日,陪他温习功课。”
陈夫人这才诧异地打量站在她身边的小小的人儿,语气变得格外和善起来,“这才多大点的人,就要去参加县试了?明年四月若过了府试……这么小的童生。那秦娘子能含笑了。”
苏槿时鲜少见苏槿言温习功课,不知他是何种实力,也不想给他太大的心理负担,谦虚地道:“过与不过,都是次要,他年龄尚小,早早地尝试一番总是好的。”
陈夫人顺着话头便接下去,“既是如此,便在府里住下,令弟好生温习,你也莫要烦他,来与娴儿一同学着些。”
苏槿时垂着的密睫颤了颤,没再拒绝。
陈夫人给他们安排了府里较为安静雅致的院子,并吩咐下人不得来扰了这里的清静。
因着苏槿时提出不需要人伺候,便只留了一个婢女,让他们有什么需要便直接说予婢女听。
待人都离开,苏槿时收拾着他们的小包袱,拿了书出来叫他温习,苏槿言不耐地滚在她的床上,淡淡的雪香没入鼻息。
“起来。”她不快地道,“你的屋子在那边。”
苏槿言桀骜地看向她,缓缓收了神色,变得有些委屈,“你既是不愿,我们走便是,为何要答应她?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她是想要沾我们的光?”
这语气,说得好似他已经是五岁的童生了一般。
苏槿时被逗笑了,语气软了下来,“她想要沾我们的光,我们却也想要借他们的力。”
“谁要借他们的力了?”小狼一般发犟,猛地坐起身抬着下巴。
更委屈了。
抿着唇瞧着苏槿言默了片刻,“这次过了县试,来年过了府试,三年后便是院试,而后还有乡试、会试、殿试。若一路在榜,你便要入朝为官。我们家中之人,在朝中给不了你助力。”
苏槿言眸光一闪,软着音,靠到她身侧,“你们给不了,她就能给得了?”
明明是质问的话,却透着撒娇的调。
苏槿时只当这才是他原本与家人相处的样子,没有多想,一手绕过他的后背搭着他的肩,“其实我也不知,她是不是能给得了。”
苏槿言:“……”
苏槿时见他一脸的怀疑人生,忍俊不禁,捏了捏他微钩的小鼻头,“这陈夫人的规矩,比得上京城里的一些人家了。”
她看着父亲的起伏,心里觉得总觉得能多结一个善缘,多留一条后路总是好的。当初他们家跌落,她的母亲总是叮嘱她,若不是得和兰阳县主相助,他们一家怕是没命走出京城的。
见他若有所思,苏槿时便没有再细说下去,转而笑道:“幸好没让你挂在我父亲名下,与我们做亲兄弟,要不然,你便要因着孝期误了这一场考。”
苏槿言回过神来听到她这一句话,道:“我去考后三年的院试。”
苏槿时微微一顿,反应过来,敛了笑意,“可是功课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