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言自动忽视他的恼羞成怒,“舅舅,准备兵马吧。”
仁泰帝还准备斥责的话堵在喉咙口,默了片刻,“你不是说疫病不可能有假?”
姬言道:“疫病必然是真。但若不让晋国贴上我的名字,接下来,就不止是疫病了。”
他抬眼看向仁泰帝,如星辰海的眸子里含着无数话语。
仁泰一怔,想到自己的妹妹妹夫及外甥的经历,眼里生出利光来,“朕给你三十万精兵,你务必要把那祸世之人铲除!”
姬言点点头,“那军饷、粮草和药材……”
他为难地收回视线,“原本以为陛下只会给臣十万兵马,臣没准备那么多。现下,又因为疫病,内子准备的银子粮食和药材都要拿出来。这三十万兵马给臣,恐怕还没到晋国就先饿死了。”
遗憾地叹了一声,“要不,还是先把疫病解决了吧,等我们赚够了能养三十万兵马的财物,臣再来向陛下借兵。”
仁泰帝听得眉心突突直跳。
他原本确实只是想拨十万兵马给姬言,思量着,这小子若是能拿下晋国甚好,若是不能,权当理直气壮地让他给自己养十万兵马一些时日,反正兵马给人了,他打不下来,那晋国就不需要作为封地给他了,到时候,再让派一猛将出马,把晋国打下来,晋国的国土这才能说是真正地归了自己。
至于猛将的人选,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又有经验的窦原吗?
但自己的打算被外甥给猜到了,还只刚好准备这么多物资,便让他没脸了,不能承认。
三十万兵马的物资,如同心口剜肉一般。偏偏晋国的存在使夏国国民受难,反口不得。
他抽着眼皮,一本正经地道:“言儿这是何意?舅舅既然答应了要助你灭晋,如何会不管兵马所需粮草物资?还有拨往沧州的物资,也是朝廷之事,只是如今情况不明,不知是否真有疫情,朝廷要供三十万兵马行军作战不易,这些物资便先向郡王妃借用吧。”
“臣先为内子谢陛下体恤。”姬言知道这借,十有□□是不会还了的。可这话得提,不能让媳妇儿吃了闷亏还被人当成理所当然。
仁泰帝:“……”
难道不应该推辞得个不为回报的好名声吗?怎么应得这么干脆利落,真把他当成借债的了……
这个外甥一点都不疼舅,气得心肝疼。
算了算了,只要能把事情都处理好,别的事情,以后再说了。
沧州的事自然是真的,不仅沧州百姓染上了疫病,因为沧州与冀州多往来的缘故,冀州也有人染上了疫病。
苏槿时与姬言到沧州送完物资,帮助太子把沧州控制住,便带着治疗疫病的药方及三十万大军马不停蹄地赶往冀州。
所幸,冀州官员在发现有人得了疫病的第一时间便让人划了一块地方隔离开,专门只治疫病病人,又断了与沧州的交易,暂时控制住了疫病。
姬言带着大军到城外时,京城里的仁泰帝也收到了各方奏报,疫病是实,除了沧州冀州,还有与他们相临的州的村县也有了感染者。
所幸,太子送来的密信里夹着治病的药方,还有太子对白霜丝毫不吝的赞美之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