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何其优待自己,一共才差三岁,人家老得不得了,她则&ot;还&ot;年轻。
我不想与她争论,像她这种脾气的人,永不言输,无理可讲。
张晴亦永不言倦,使旁人没有精力与她争,总而言之,你红,她肯定要比你红,不在话下。就算你黑,她也要好胜地比你更黑。比她高出十万光年的人,她也要与之乱争一番,这种性格,有人美其名曰现代豪放。
我笑着摇头。
张晴问:&ot;你与邓博士结伴上鞍山?&ot;
&ot;嗳。&ot;我伸直双腿。
&ot;她住哪里?&ot;
一言惊醒梦中人。要命,一直以为她是男同志的我,竞安排她睡我隔壁房间,共用一个卫生间。
也罢,讲享受就不必读科学,想来她也是在机器间长大的人,不会计较那么多。
我担心她吃不了苦临阵退缩,那我就麻烦了,一时间哪里去寻新伙伴。
下班后小姨与我联络。
&ot;纸包不住火,&ot;她说:&ot;爸妈都知道了,他们怪你呢,老婆走掉还似没事人。&ot;
&ot;你认为我该怎么做?&ot;
&ot;放假到处去找一找她。她心一软,也许会亮相。&ot;
我沉默许久,&ot;我没有空,我有正经事等着要做。&ot;
小姨抱怨,&ot;你总是将自己放第一位。&ot;
&ot;我若不自爱,利璧迦当初就不会爱我。&ot;
&ot;现在是非常时期。&ot;小姨提醒我。
&ot;待我自鞍山回来再说,&ot;我问:&ot;你有没有她的消息?&ot;
&ot;没有,父母很担心。&ot;她问,&ot;你要去多久,怎么同你联络?&ot;
&ot;这次怕要一个月,地址你可问我公司要。&ot;&ot;姐夫,你怎么似个没事人。&ot;小姨愠怒。
我就差没抱住人的大腿号陶痛哭,怎么见得是个没事人,但当时我只是淡淡的说:&ot;我永远欢迎她回来。&ot;
小姨也十分明白,夫妻间之事,决非第三者可以有资格发言,她不再争辩。
我一直避着邓博士。
一次错误,足以致命,我一生人总共醉过那么一次,偏偏叫拍档看到。
之后邓博士见到我,却一直与别的同事一样,淡淡的非常礼貌,维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反而比我们通信那段时间生疏。
我们的信写得很热情,往往在公事之外,附张便条,倾吐心事。
我曾问她为什么要回国工作,她答:&ot;毕业六年,我替德国人做过事,还有英国人、美国人,甚至有一间日本公司要聘用我。我想,这也是中国人为中国做些事的时候了。&ot;
说得很平和,我是打那个时候决定与她深交,当然,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他是她。
我想也没想过剑桥大学的邓博士是女人。
工业打磨与流体力学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打磨可分于湿两大类,打磨过程产生高温,如能减低温度,金属受损程度亦可减低,其中一项最有效减低温度的方式便是采用各种化学液体。邓博士是这方面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