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洗漱收拾,姜焕润这才松了口气。
“我在先生那学习,先生十分严厉,素日里不让出门,我书信也送不出来,原本想着等我科试上榜,便可以回家,可先生见我名列前茅,说我是可造之材,便跟爹娘说让我在他那里待到明年大比。”
姜焕润小声解释,“我答应了你考试完便来看你,结果根本出不来,心中着急的很,思来想去的寻法子和理由来应对先生。”
“碰巧那段时日先生家中母亲生病,先生要回乡一段时日,我便让墨书在先生家中装作我的模样,每日在书房读书练字,自己则是谎称是墨书,说家中有事,这才出了门。”
“原本是打算一路乘船到码头,再雇辆车子到县城这里寻你,不曾想在船上时睡得太熟,让人偷了钱袋子,下了船后没有钱雇车,只得靠走的,偏生自己也不大认路,只能一路打听一路走……”
走的脚底满都是水泡,鞋底子都磨透了。
没有钱吃饭,拉不下脸去乞讨,只能是去讨碗水来喝,来充一充饥。
偶尔也能遇到好心人,看他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便主动给上一两个饼子,馒头什么的。
靠着这个,姜焕润走了两三日,直到遇到了白立夏……
而白立夏在听了姜焕润的话后,咬紧了下唇。
姜焕润只身一个人要回县城,为的是要兑现对她的承诺,回来见她。
若是换句话来说的,如果不是因为惦记着对她的许诺,他也不会受这样的罪过。
看着姜焕润凹陷进去的脸颊,白立夏知晓他这几日是受够了罪,远不是他那轻飘飘的那两句话就可以概括的。
白立夏眼眶中的雾气再次腾了起来,而后低了头,尽量不让姜焕润看到。
只是她此时抽鼻子时,肩膀一耸一耸的模样,还是让姜焕润慌了神。
“是我的过错,没有及时告诉你我这里脱不开身,我真的没有要骗你,没有……”
姜焕润慌慌张张地解释,满脸的手足无措。
白立夏看他这模样,“噗嗤”笑出声来,伸手抹了一把已经流到脸颊上的眼泪,“真的脱不开身,送封信回来就是了,你平日里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门,没有经验,实在太危险了些。”
“我没有按先前承诺的回来,你肯定十分焦急,若是等了这么许久,最终只能等来一封信,必定失望的很……”
姜焕润不想看到她失望。
白立夏的眼泪流的更凶了一些。
却是不愿哭出声,只拼命的捂住了嘴,可那眼泪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扑簌的往下落。
看白立夏这幅模样,姜焕润越发不知所措起来。
“你,你别哭啊。”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好伸手去帮白立夏擦眼泪,一时之间手跟脚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只能是在白立夏身边急的来回打转。
“我知道错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姜焕润一张脸,满都是浓浓的不安和内疚。
白立夏看他这幅模样,拼命地把眼泪擦了个干净,呵着气道,“你肯定饿了,我帮你要些东西吃。”
惦记着姜焕润这几天饥一顿饱一顿的,白立夏叮嘱客栈中的店小二,准备了一些肉糜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送到屋子里头。
姜焕润的确是饿得不行,且这几天担惊受怕的,此时彻底安了心,便是敞开了来吃。
白立夏看他虽吃的慢条斯理,饼子却是吃了一个又一个,心中是越发的心疼,只一直给他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