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香芹也跟着凑了过来,她其实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孩儿,在她的想象中,小婴儿应该是跟那影视作品中的那样,白白嫩嫩又肥嘟嘟的。结果现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宁氏怀里的小婴儿又瘦又小,皮肤通红,这会儿正咧着嘴小声的哭着。之所以是小声哭,绝不是因为孩子乖巧,而是力气不足,看她的表情已经是哭得嘶声力竭了,实际上的哭声微弱得要命。
又隔了一会儿,朱母回来了,进门瞧了瞧,喊宁氏把孩子抱到她那屋去。宁氏倒是依言照办了,只是一脸的莫名其妙:&ldo;娘养着?可孩子不是要喝奶吗?&rdo;
朱母一脸的恼怒和不耐烦,她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方才她追上去找温氏,温氏直接将她拦在了鸡舍外头,直说养鸡太忙太累了,没空看孩子。还说横竖是个丫头片子,随便养着就成了,真要是捱不过去,那也是她的命。
平心而论,朱母其实也不怎么喜欢小姑娘,可不喜欢是不喜欢,这跟撂在一旁不管不顾能一样?眼见温氏摆明了不管,朱母心里相当得不痛快,连带对宁氏都没了好气,只让她听话把孩子放她屋里后,随后就将所有的儿媳妇轰了出去。
&ldo;堵这儿干啥呢?该干啥就干啥去!&rdo;
见宁氏和田氏都缩了脑袋,王香芹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ldo;娘,大嫂她不用坐月子吗?以前我娘家嫂子也是没坐满一个月,可好歹在屋里歇了半个月。&rdo;
&ldo;她不坐月子我有啥法子?把她捆起来绑到床上?&rdo;朱母的耐心彻底告罄,&ldo;你管好猪舍就成,宁氏你也是,老实干活,过几天把烧烤摊儿再支起来!&rdo;
田氏是一如既往的没存在感,朱母连话都没有跟她说,就回屋照看孩子去了。
妯娌几个也是无奈,只能依着吩咐去做自己的事情。宁氏还有些不大放心刚才离开去洗脏衣服被褥的牛氏,生怕牛氏一回来就撞火山口了,忙说自己去河边提醒她一声。
很快,几人也就散开了,王香芹转身就回了自己的猪舍,只是脑海里却全是方才的情形。
她是知道古代同现代是不一样的,不可能做到像她上辈子那般对产妇精心照顾,事实上就算是她上辈子,也一样存在月子里受气受罪落下病根的事情。可就算这样,温氏的反应还是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预料,让她的三观遭受了强烈的冲击。
以往只听说过产后抑郁症,难不成这个世界上还存在产后狂躁症?
左思右想也没想通这里面的逻辑,王香芹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只点开系统面板查看任务。先前听到隔壁的动静,她撂下一堆事情就跑了,眼下还得将方才未完成的事情继上,日常任务也得一并都清了。
……
秋收时节真可谓是一整年最忙碌的日子了,哪怕老朱家这边,因为地里的庄稼比别家的要早熟好几日,提前将大部分的工作完成了。可别忘了,早先他们是跟长房和隔房借了不少人手的,人家先帮他们将庄稼都收割了,自家事后肯定是要还上的。
整个老朱家,朱父和六郎没去帮忙,只留在自家地头上做一些收尾的工作。大郎本来是要去的,可这不是被鸡舍的事情绊住了吗?也就没过去。早先他匆忙去喊了稳婆过来,之后就一直蹲在院坝的角落里,抱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等屋里传出母女平安的消息后,他这才起身回了鸡舍。
其实,当朱母追着温氏过来时,大郎人就在鸡舍里面。只是等大郎听着声音出来时,朱母已经被温氏气跑了。
&ldo;娘她……&rdo;
&ldo;大郎,我知道我刚才那番话太不客气了,可这会儿我也没其他法子了,要是叫娘走到里头看到这样子,我能被她骂死!行了行了,咱俩先把这些鸡卖掉,要赔罪也是以后的事儿了。&rdo;温氏难道不怕得罪朱母吗?本来俩人的关系就不好,经了这一遭,只怕回头有的是苦头吃。可她又能怎么办呢?养鸡场巨大的损失就摆在眼前,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绪,让她没办法去考虑别的问题。
朱大郎仔细一想,也是这个理,毕竟鸡舍的事情太紧急了,别的都可以缓缓的。
见他没说话,温氏就知道他是默认了自己的办法,赶紧又道:&ldo;二弟妹不肯买咱们的鸡,我都给她便宜了那么多都不成,那看来是真的不成了。&rdo;
假意推脱乘机压价和真心实意的拒绝是截然不同的,反正就温氏看来,宁氏那头的路是肯定被堵住了,这要是眼下时间还有多,她兴许还会再去试试看。可问题就在于,时间太紧迫了,她完全没可能在宁氏这头慢慢的磨叽了。
当下,温氏直接放弃了宁氏那条路,并在瞬间做出了决断:&ldo;我跟你一起去石门镇,先从最近的地方开始,问问他们要不要鸡肉,我们可以帮着杀好了褪完毛,直接卖给他们白条鸡。省时省力,价格还不贵,他们肯定乐意的。&rdo;
&ldo;咱们帮着……&rdo;
&ldo;不帮着收拾干净了,人家一看到咱们鸡这情况,谁还愿意掏钱买?行了行了,你赶紧跟我走,这档口想借车都借不到,咱们俩走快一些,先问问看,要是石门镇上能成,别的镇子也成。&rdo;
温氏不耐烦的上前锁了鸡舍的门,还仔细检查了门窗是否关严实,又将养的两条土狗栓在了门口,这才唤大郎一起走。从他们村子出发,哪怕去是距离最近的石门镇,也要走上蛮久的路,有什么话路上说不成吗?非要堵在鸡舍里耽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