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可真会调唆人!”宝馨咬按着牙根底儿冒出这句话。
朱承治哈哈一笑,拉着她回身。两人过了好几道回廊,从拐角处走出一人来,和两人打了个照面,来人生的高大胖壮,一张脸如满月。那张满月上的五官平扁,瞧着和汉人有那么点儿区别。
“吴兄。”朱承治抬手一揖。吴瀚缓了半拍,也学着他的模样作揖。他自小是吃牛羊肉长大的,学不来这礼节,做来别扭的很。
两人粗粗见过了礼,到了禅房里头说话。宝馨坐在一旁,听他们两个人说起之前的战事。战事经过朱承治已经在兵部送上来的奏章里看过了,不过他要听吴瀚说。
吴瀚叨叨絮絮的,其实朝廷的兵,只要供给操练上来了,也不必蒙古骑兵差上多少。毕竟汉人家大业大,那些个蒙古部落是比不了。
宝馨侧耳听着,精力放朱承治那儿一半,另外一半挂在门外。
门外人影一晃,宝馨一个激灵,马上就起来,鞋底踩到地砖上一块湿,一滑整个人一个打仆险些扑在地上。
吴瀚是武人,手脚比脑袋快,有她腿粗的胳膊把她整个人一提,站住脚。
朱承治揽住她,“没事吧?”
宝馨顾不得有事没事,指了指外头,“好像外头有人。”
第95章内主
一位太子,私下和带兵的武将有来往,可大可小。全看皇帝如何想,若是皇帝信任太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太子关心军要。但若是不信任,疑心太子居心叵测,想要结交军官,倾覆皇父。到时候就不好收场。
宝馨和冯怀有来往,知道东西两厂番子的厉害。而且不说东西两厂,就是锦衣卫,那也不是吃素的。
她指甲抠住朱承治的手臂,回转头看他。朱承治今日出来,为了不引人注目,身边人带的并不多,所以也没留人在外头看守。
朱承治嘘了声,“估摸着是哪个小沙弥走错了地吧。”
“殿下!”宝馨被朱承治给气的半死,“还小沙弥,哪个小沙弥跑到这地儿来了,要是哪个官人家的,回头嗓子一嚎,您拿甚么到皇爷面前解释?”
眼下这时节,僧道都不老实,急哄哄的融入尘世里,都不安心本分的念经修行了。寺庙里出家人多,读书人做官的也多。交杂在一处,闹哄哄的厉害。着寺庙里香火特别旺盛,肯定会有别人到这寺庙里头来,到时候被人听去,还要不要人活?
“我说话的声音应当也不大,隔着门窗能听到个甚么。”朱承治仰唇笑,那边吴瀚也憨笑,“太子爷说的没错,咱们俩说事儿,都压着声的来。”
宝馨白他一眼,“这儿就世子嗓门最大。”
吴瀚摸了摸鼻子,悻悻的。
朱承治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没事。父皇要是派人来就不会叫人看出马脚了,咱们还是继续该做甚么做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