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哟!我的脚一定青了,肿了!要不然怎么可能连落一下地就痛得受不了呢!程姐姐,你说,我还这只脚不会是残了,以后都走不了路了吧!”
春花暗暗用力拿粗布衣衫把眼角揉得通红,等觉得差不多了,她眼角通红地抬起脸,暗暗给程大媳妇眨了下眼睛。
程大媳妇受了,知道对方是让她加把火的意思。
“春花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担心自己残了以后,一家老小没有人养是吧?天可怜见的,你一家都要靠你做鞋绣花养家呢!你这一受伤,这些活都干不了了!哎,你放心,程姐姐哪怕就是豁出这条命去,也会把你公道讨回来的!”
她似模似样地安慰了扮可怜的春花几句,接着挑起吊梢眉,指责似的看着苏默。
“小默,按说这事我不该插话。可你这话说得真是太难听了,我这个外人实在听不下去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都知根知底的,知道各家生活都不富裕,谁会昧着良心,讹你兜里的三瓜两枣!在安宁村,别人我不敢说,但春花我敢担保,她可是整个村里都找不出来的老实妇人!不信,你问问别人,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说完,她看向了一边看热闹的妇人们,挑起的吊梢眼里满是深意。
听到程大媳妇说春花是安宁村里最老实的妇人,围观的妇人惧是觉得好笑似地低着头抿着嘴儿笑。
这些妇人看了看程大媳妇,又看了眼苏默,七嘴八舌地说的都是同样的意思。
“是啊,春花老实着呢!”
“我敢作保证,这村里再没有比春花更老实的人了。”
“春花老实得平时见了她,我都躲着她走呢!”
——
苏默看向了其中一个身材瘦小的妇人,刚才这些妇人痴痴发笑的时候,只有她低着头,不吱声。
“大娘,你告诉我,春花是不是如程大媳妇所说的,是这个村里最老实的人?”
见苏默点了她,那个妇人面色惶然地抬起头,先是目光闪烁地看着程大媳妇,然后又紧张地转向了苏默,张了张嘴,面色有瞬间的挣扎。
程大媳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冷哼:这丫头真是眼尖,找谁求证不好,偏找了这个婆娘!
这个婆娘虽然跟她们也是一伙的,却是个最没用的,连说句假话都不敢看人家的眼睛,简直就是个废物!
程大媳妇掩着嘴,轻轻咳嗽了一声,眼神阴沉地盯着瘦小的妇人,要笑不笑地说:“你看我做什么?人家小默问你话呢?是与不是,你给句准话就是了,有那么难吗?”
妇人瘦小的身体一颤,垂着的手,握紧了又松开,似是下定决心一样,轻轻吸了口气,扭开头,避开苏默的眼睛,小声说:“是,春花是村里最老实的妇人!她不会说谎骗人的——”
看热闹的男人们离得远远的,袖着手,脸上带了笑,把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交给了女人们,谁生谁死都与他们无关,仿佛他们只是冷漠的看客而已。
苏笙咬着嘴唇,难过地看着苏默。
程大媳妇暗暗地与以娇弱的姿态靠在她身上的春花,彼此交流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去城里买了那么多东西,钱袋里指定有不少钱呢!
不管她从哪得来的钱,今天就是说破了天去,也得把兜里的钱一个字儿不少地掏出来!
苏默扭了扭身体,把所有人脸上的表情看在眼里。
你们以为我家中无大人,所以把我当成可以随意宰杀的肥羊,合起伙来讹我,且看我如何打你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