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的常老在门外不停的踱步,他无法想象纵向两米多,横向三米多的瓷板画会是个什么样子!他怕东西保存的时间太长,酥了,在路上碎了,他怕接触空气的时间长了,釉面褪色了……
杨老头被他晃的眼晕,无奈道:
“老常,淡定!不就是一幅瓷板画吗?整的跟第一次偷摸着惦记李大爷家闺女似的!”
常老刚想驳斥,忽然想起刚才只告诉老杨头吴迪要给他送瓷板画,忘记告诉他尺寸了,连忙捂住嘴,假咳了两声,
“淡定?希望到时候你个老家伙不会吓的一屁股坐到地上!”
车在路上晃悠了四个小时才赶到,山里的天已经黑了。当吴迪他们抬着瓷板画晃晃悠悠的走进山庄时,老杨头惊奇的问道:
“不是说送瓷板画的吗?整个大框子来干什么?”
几个人都笑而不答,等到吴迪在地上铺上被单,几人小心翼翼的解开包在瓷板画外边的床单后,老杨头的嘴张的可以把自己的拳头塞进去。忽然一阵急喘,手抚心脏,慢慢歪了下去。众人一阵手忙脚乱,差点打碎了瓷板画。
杨老头半歪在沙发上,死活不肯回屋休息,他用颤抖的手指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哑声问道:
“快看看,是不是真迹。”
常老已经看了半天了,闻言答道:
“应该是郎世宁作画,宫廷高手烧制。这么大一件东西,史书一定有记载,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他忽然快步走向西厢书房,过了大概十分钟,捧着一本书跑了出来,朗声念道:
“清史稿,本纪十四,四十九年春正月丁未,上南巡归京,匠人献巨制瓷板,郎氏画哨鹿图,上大喜,甚善。国之重宝,国之重宝啊!”
听了常老的话,吴迪的心中一动,国之重宝,也只在天书上显示了一行而已,那陆子冈的神作占了整整一页,又该多么的骇人?如果哪天解开了,到底该不该拿来让两位老人家看呢?这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
常老将书递给老杨头,拿着纱巾细细擦拭瓷板画表面,问道:
“杨老头,还能动不能?”
“呸,你动不了我还能跑呢,我可是比你小不少!”
“不过一岁而已嘛,也能叫不少?”
“那可是365天呐,你敢说我们现在不是在数着天数过日子?”
常琳琳俏声道:
“杨爷爷,你才七十出头,好日子还在后边呢!”
“呵呵呵,丫头这话我爱听。”
“好了,没事就赶紧爬起来,弄点东西把这画保养一下,我怕时间长了颜色有问题。”
“得令!”
当晚,整整忙到十一点,众人才将瓷板画整个擦拭干净,涂上了一层透明的保护液。两个老人筋疲力尽的去睡了,吴迪发起了愁。这么大的东西,到底是该立着放,还是躺着放?立着放,万一滑倒,不就全完了?躺着放?要是半夜有只老鼠来个高空坠物,或者就是一只老鼠从上边蹑手蹑脚的走过,都有脆了这块板的可能,怎么办?
最后几个人商量了半天,决定将瓷板画斜靠在墙上,地上用沙发、茶几、椅子一层层的顶住,才解决了问题。
干完了这一切,几个人顿时觉得筋疲力尽,常琳琳的眼都睁不开了,有气无力的分配了房间,就自己挺尸去了。吴迪匆匆洗了个澡,一沾床就睡死过去。
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的十点钟,吴迪才醒过来。到客厅一看,干爸和干妈竟然都到了,老太太一见吴迪就埋怨他:
“你这个孩子,真不懂事,你看看你弄的这个东西,害的常老爷子觉都没睡好,还差点让杨老爷子犯了心脏病!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以后别什么有的没的就往老爷子这里送!”
常老头本来笑眯眯的看着一出三娘教子,可听到最后一句,急了起来:
“唉,我说丫头,孩子们弄个宝贝让我先看,你嫉妒了是怎么的?不行,小五,以后有什么宝贝第一个拿来给爷爷看!记住没有?”
老太太隐蔽的朝吴迪使了个眼色,小声嘟哝道:
“看!看!就知道看孩子们的宝贝,自己的东西藏得鬼都找不着,哼,小气老头!”
常老爷子明知道是激将也忍不住,
“哎,我说丫头,你今天吃了枪药了吧?我就算把我的宝贝给你看,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吴迪插嘴道:
“常爷爷,我还有一件宝贝,应该不比这件差,在干妈家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