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是一个非常有意思的诸侯,一开始很强大,特别是卫武公时代。到后来与宋国结成同盟,专门找郑国的碴,结果总是被郑国给揍得趴下。
再到后来,卫国还居然被少数民族武装给灭了国,国君卫懿公居然战死后被北狄士兵给吃得剩下了一副肝。
卫国后来是在齐国的帮助下复国的,在整个春秋江湖,卫国虽然作为传统中原十二诸侯之一,但貌似基本没什么出彩的事。国家虽然一般般,但卫国却出产了大量的人才,可惜总是为其他诸侯国而产人才,自己貌似不大会用。
春秋中后期的卫国,以及战国时代的卫国,总是那么不为人注意,却偏偏成为全世界存活到最后的诸侯!
甚至秦国都没了变成了秦朝,最后大秦帝国皇帝秦二世居然发现,他的王朝里居然还有一个卫国存在,便发了一纸通知,命令卫国去死,卫国这才灭亡。这些故事,我们讲卫国风云时慢慢会讲到。
而现在,卫国还是很坚挺的存在于春秋江湖。卫国出的事,当然也是国君被赶走之类的。齐襄公有一个姐姐叫宣姜,是卫宣公的夫人。卫宣公死后,由她所生的儿子公子朔即位,即卫惠公。
结果卫惠公却不被卫国人所待见,于是卫国内乱了,卫惠公被迫逃到了外公家,齐国。卫国人立了卫公子黔牟为国君,即卫侯黔牟。
作为卫惠公的亲舅舅,齐襄公当然不愿意外甥被人欺负,于是便决定干涉卫国内政,目的便是送卫惠公回国当他的卫国国君。
灭了纪国的第二年,即公元前689年冬天,鲁庄公就收到了齐襄公的通知,要求参加齐国组织的国际联军讨伐卫国。这一次,齐襄公以惩治诸侯国内乱臣贼子、维护周礼纲常为名,组织了齐、鲁、宋、陈、蔡五国联军讨伐卫国,以护送卫惠公回国继续担任国君。
此时的齐国,俨然成为诸侯国中最强大的国家。再说,齐国本就有“讨伐不王之诸侯”特权,而卫国发生驱逐国君之事,本就符合讨伐条件,出兵算是正义之师。
接到通知的鲁庄公哪敢怠慢?他一边办着先君鲁桓公的丧事,一边派出司马公子溺率军参加以齐国为首的国际联军讨伐卫国。
卫侯黔牟顿时慌了,此时面对五国联军,天下诸侯哪个敢为卫国出头?卫侯黔牟无奈之下想起了周天子,毕竟自己即位,是得到过天子的认可的,自己的夫人,还是天子之女,看来只好求助天子了。
求援书到了周王室,当时的天子周庄王紧急召集群臣商议,结果除了一人外,大家都不同意出兵救卫国。
想想也是,此时的大周王朝,哪来什么生力军可救援诸侯?以前的天子六师、成周八师早就没了,甚至连护卫天子的虎贲军也是空壳了。
但一个叫子突的连大夫级别都不够的士级人物,此时勇敢站了出来,他对周庄王说道:“陛下,既然卫侯黔牟即位后,陛下已经承认了其地位,那一方诸侯有难,天子当救。”
周庄王认为子突讲得有道理,是的,虽然王室越来越衰落,但毕竟卫侯黔牟已经即位多年了,现在你齐国为了自己的外甥,组织那么多的诸侯国来干涉卫国内政,确实也太过分了。
他们也实在不把天子放在眼里了!周庄王一发狠,命令子突率领两百乘战车兵力的王师救卫国。周庄王之所以出兵救卫,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如今的出于卫侯黔牟还是自己的女婿!
两百乘战车的王师,去塞人家的牙缝还不够啊。周庄王当然知道,但周庄王却必须要为之!面对诸侯纷争的春秋江湖,周天子只能以这种方式同强大的诸侯们予以抗争:不管如何,这天下毕竟还是姬姓天下,天子毕竟还是存在,你们要么干脆就灭了予一人!否则,天子总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出存在的样子。
周庄王显然此时的神情是悲壮的,但更悲壮的是王师统帅子突,他明知面对强大的五国联军,这两百乘战车的天子之师,就是一团炮灰。但就算是炮灰又如何?自己毕竟代表着天子。
就这样,子突义无反顾地率着这团炮灰走向了五国联军伐卫的战场。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王师全军覆没,子突战死。史料并未记载多少关于子突的故事,但可以肯定的是,子突确实是一个英雄。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只有在大义面前,才叫视死如归!
视死如归这个成语,据说正是由这位大周王朝的王室子弟子突,在这场五国联军伐卫的战场上创造的。
就这样,公元前588年春,齐襄公率领的五国联军大败卫国,卫侯黔牟被赶走,卫惠公被迎立回卫国,继续担任国君,从此对齐国感恩戴德。
就这样,齐襄公用干掉鲁国国君的方式摆平了鲁国,用干掉郑国国君的方式摆平了郑国,再是强势灭了纪国,最后又敢与周天子叫板,率联军击溃王师,扶立了卫国国君。武功如此赫赫,这样的齐侯,哪个不怕?
尤其是鲁国作为齐国邻居,可谓是卧榻旁边躺着一只吃人的老虎。文姜很清楚,此时的鲁国万万不可惹齐国半根毫毛。
文姜派出使者对鲁庄公道:“眼下齐国势强,齐侯霸道专断,国君唯紧紧依靠齐国,方能做到内压权臣,外图国土。”
此时的鲁庄公年仅十四五岁,齐侯敢于与天子王师开战,这不就是想当年那个威震春秋江湖的郑庄公又现世了?那个年代,谁敢惹春秋小霸主郑庄公,那就是自找扁的节奏。如今,谁敢惹这位齐侯,同样也是自撞南墙的节奏。
母后当然是有战略眼光的,紧紧跟着齐国,是符合鲁国的国家利益的,也是符合寡人利益的。而且,有母后在,鲁国与齐国的关系就是牢不可破的。少年国君鲁庄公很快确立了鲁国的对外政策:紧紧跟着齐国,借齐国之威,适当谋求些鲁国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