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莘莘看了液体半晌,终于琢磨出是什么。
她赶紧把床铺归为原状,当做没看见。
小家伙真的长大了,自家养的孩子进入青春期,顾莘莘感觉很微妙。
床榻虽归为原状,但凭谢栩的机敏仍有所察觉,从房里出来,在与顾莘莘对视时,小家伙面上露出窘迫,然后将目光转开。
顾莘莘表示理解,青春期嘛,孩子有了男女之别的意识,对各自性别的表现有尴尬与害羞是正常的。
无论怎样,她还是他的姐姐,他们还是一家人。
可顾莘莘没猜到,这事发生后,不知小家伙想了什么,他竟然不再叫她姐姐了。
他叫她名字,莘莘。
初初听到他叫唤顾莘莘有些恼,小家伙却理直气壮回,“我长大了,不再是孩子了!”
为了证明长大,他还比了一下身高,步入青春发育高速期的他最近又长了一截,上个月跟顾莘莘差不多,这会比顾莘莘又高了一寸出去。
为了展示自己男子的体格与力量,他甚至接过顾莘莘拎不动的一大袋面粉,轻松扛到肩膀上,送到厨房。
顾莘莘:“……”
无论如何谢栩不肯再叫姐姐,顾莘莘抗议几次无用便没辙了,毕竟谢旭的性子,决定好的事不会扭转。
好在她是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莘莘,莘莘的听多了,也就习惯了。
十四岁那年,谢栩又做了人生中另一个重大选择。
此时的他因着勤奋聪慧,在当地学府千百学子脱颖而出,这些年一路求学,早就过了童试乡试,去年十三岁更是以本郡最小年纪斩获进士。
进士已然能成为当地小官,若是再往上走,去大都城或京城前途不可限量。
当地官署与学院皆以出了如此优秀的学子而骄傲,希望谢栩能百尺竿头,继续搏击。
不曾想,十四岁的少年面对无数殷殷期待,宣称不会再继续应试恩考,他决定转行学玉刻。
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放着大好仕途不要学玉刻,学院夫子们甚至跑到家里游说顾莘莘,希望她能劝说谢栩进京赶考,博取更好的功名。
送走夫子后,顾莘莘并没有劝说谢栩,只平静坐在谢栩身边问他:“小栩,你考虑清楚了吗?你喜欢这一行吗?”
谢栩看着她的眼睛,极认真点头,“考虑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