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由于他的动作,薄幸月只能弯腰配合,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
“有片叶子。”季云淮伸手将那片树叶摘下,将叶根攥在手中。
胜雪的肌肤霎时间染上一层绯色,从耳骨一直蔓延到脖颈。
薄幸月顿感不妙,再这么下去,连连失守的人应该是她。
撩人不行反被撩,她这面子可能不要了。
回到医务室时,光线倾泄一片,惨白的灯光淋下,照得她皮肤白的像牛奶。
方一朗看愣了一瞬,又端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两口。
“薄医生你去哪儿了,我都没找到你人……”他咕咚咕咚喝着水,还想趁机说点儿什么缓解尴尬。
薄幸月找了把椅子坐下,撒谎不眨眼道:“哦,我去后面的小树林打了个电话。”
“上午的事儿对你没影响就好。”方一朗捂着心口,“毕竟我听说厉处都发了好大的火,还在办公室罚季队做俯卧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事儿。”
厉向泽这个名字她来到部队后算是略有耳闻,但没想到她跟吕司如之间会闹得这么大。
结合季云淮今晚主动来找自己,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在慢慢成形。
薄幸月淡声回应,又抬睫看向他:“方医生,你们部队平时休假都怎么过的?”
“大部分都是跟战友聚餐,回去看望亲属之类的。”他语气松散,又拧了拧眉,“不过也有特殊情况,听说季队的父母都不在身边了,休假对他来说可能还不如在部队训练吧。”
她握紧了玻璃杯的杯壁,语意压制着几分急不可耐:“你怎么知道?”
“听他队里的人说的。”方一朗之前就在北疆跟季云淮碰过面,给他队里的人看病,一小战士眼眸晶亮,像是把季云淮当作很佩服的人,一字一句说着他认识的季云淮。
方一朗擦拭着镜片,回忆道:“他说以前逢年过节的时候,很多人都回去探望家属了,只有季队孤零零一个人。”
薄幸月张着红唇,硬生生被他这番话说得卡壳。
像是什么都忘记了。
反应过来时,筋脉仿佛被细细密密的针扎过,弥留短暂却隽永的痛疼。
而后,满脑子都是——
这么些年。
他孤零零一个人。
薄幸月一度以为离开了自己的纠缠,季云淮定然是前途坦荡的。
可是现在,真相被鲜血淋漓地剥开。
她的重心像一个地球仪,顺着轴承发生偏移。
难怪。
难怪她在高考后,被安排出国的前一天,去了趟少年居住的居民楼,结果谁也没见到。
只有正下楼的街坊邻居看她泫然欲泣,可怜兮兮的,便跟她打了个照面。
“小姑娘,你来找谁啊?还是说你是这儿的住户,是不是丢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