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应。
天地静默,树影晃动,被狂风吹得折枝落叶。
季云淮的声音透过对讲机传来,清澈明朗:“没事,我还在。”
只是简单的五个字,却像来自心底的救赎。
薄幸月只觉得浑身脱了力,只是俯身在石块上,长久地没能站起来。
石块被齐心协力地移开后,这一条求生通道就顺畅很多。
季云淮拉着绳索下来,拂掉作训服上的尘土,不疾不徐地走过来,肩宽腿长,步步生风。
盛启洲拼命遏制住自己的情绪,没忍住骂了句脏话:“靠,你吓死我了。”
季云淮拍着他的肩膀,低声一笑,看起来满不在乎,实则是在平复盛启洲的情绪,“死不了。”
“那你是不知道……”
盛启洲顿了顿,目光搜寻中最艳绝的那一抹侧颜,说起刚才的情形喋喋不休的,“薄医生在上面都担心成什么样儿了,那么多人劝,都不管用,硬着帮着搬石块,手都快磨破皮了……”
季云淮心头一梗,像是有什么正在心头横冲直撞,搅得他心头不宁。
他回头去望,但没搜寻到人群中那抹出挑的身影。
当晚,洪水峰期终于退了。
后面的两天就是官兵们从灾区撤离的时间。
知道季云淮差点遇险,接下来的救援厉老爷子说什么也没把人放走,调动其他救援部队进行轮班。
季云淮回到大本营,撩起帐篷帘,站定在他身前,好整以暇道:“厉处。”
厉老仔仔细细把他打量了一遍,确定人是真的平安归来后,沉吟不语。
倏然间,他拧着眉头,表情并不轻松:“救援快结束了,你们辛苦,到时候给你们休假几天。”
“休完假,上回跟你说的任务应该要开始执行了……”
这才是厉处找他过来的用意。
季云淮明了,神情严肃,喉头微动:“是,明白。”
雨停后,雾霭濛濛,狂风卷起树叶,
薄幸月还没跟季云淮打声招呼,就被现场的同事送到医院。
她小腹疼得难受,顷刻间差点晕倒。
一下午在医院缓了几小时,意识状态才逐渐清明。
戚嘉禾观察到了她惨白的脸色,温声提醒:“月亮,你先去休息会儿吧,救援快结束了,这边我还能忙得过来。”
薄幸月放下病历板,虚弱地笑着说:“好,有什么事儿就拜托嘉禾姐多顶上去了。”
处理室内,她蜷缩在绵软的病床上小睡。
白大褂挂在一侧的架子上,薄幸月盖着绵软的被子,乌发垂下,呼吸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