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飞鸢眼神柔软。
她说,“曜儿这是歹竹出好笋了,他跟他爹娘完全不一样,又乖巧,又纯良,真是舍不得让他受到一丁点伤害。”
姬无伤坐在景飞鸢身边,将景飞鸢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他说,“嗯,若是世事皆能如我们的意,那么,我也想跟曜儿做一辈子叔侄,我做我的皇帝,他做他的逍遥王爷,没事时自由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有事了来撒娇找我为他做主,我们之间永无芥蒂隔阂……”
他低头吻了吻景飞鸢的眉心,叹息,“这孩子这样黏着我,喜欢我,我又何尝舍得亲手斩断这难得的缘分,将他送上断头台呢?”
景飞鸢蹭了蹭他的肩,“一定会如我们的意的,只要国师他能想通,又劝秦太后放下一切,我们和曜儿之间就一定能和平相处。”
姬无伤听到“国师”二字,低头看着景飞鸢。
他抚摸着景飞鸢的头发,柔声说,“你刚醒,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国师离墨去哪儿了?昨晚张玄是亲眼看着他回到房间的,之后阿澜和郑大哥一直在他房间前后各自盯着,并未看到他离开过,可为何我们闯入他房里,却没看见他人呢?”
景飞鸢眼神微闪。
她抬头,一脸诧异地望着姬无伤,“他晚上回来过吗?我不知道,昨天晌午他给我服用了软筋散之后就离开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她又皱紧眉头说,“我还以为是你们将他抓住了才从地下室里救出了我,谁知道你们根本没有见到离墨,他就这样消失了?”
姬无伤见景飞鸢也没有见到离墨,脸色变得凝重。
他沉声道,“离墨的武功,到底高深到了什么境界?阿澜和郑知恩一前一后盯着他竟都没有捕捉到他潜逃的踪影!他若是藏在暗处想要暗杀我们,岂不是轻而易举?”
景飞鸢点头,脸色也变得难看,“是啊,那我们接下来可要小心一点了。”
看了一眼忧虑的姬无伤,她又说,“不过你倒也不必太过紧张,他武功这么厉害,若想跟你翻脸,杀了你再逃之夭夭也是轻松,可他并没有杀你,见势不对他宁可自己潜逃也没有要你的命,说明他知道你这个摄政王对天下百姓而言有多重要,八成不会对你下手。”
姬无伤嗯了一声,“但愿如此,这么强大的敌人若是在暗处窥伺,我们根本防不胜防。”
景飞鸢拍着他的背脊,让他放宽心。
他亲吻着景飞鸢的眉心,又问,“你怎么会跑到那个冰窖里去?”
景飞鸢若无其事地说,“好奇啊,他将我囚禁在上面的密室后,又打开机关去下面冰窖待了会儿,我想知道下面有什么,等他晌午离开后,我用他密室里的药材缓解了软筋散的药性,就打开机关跳到冰窖去看了看。”
她遗憾地说,“可惜了,白费我那么多工夫,跳下去什么也没有找到,除了冰还是冰,也不知道他弄那么多冰做什么。”
姬无伤和燕离澜等人去救景飞鸢时,自然也将那冰窖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
的确是除了冰块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他们没有看到冰棺里周皇后的尸体,自然也不会立刻就联想到那里是用来保存周皇后尸体的,又听郑知恩这家伙嘀嘀咕咕说赵管家一定是每天晚上躺在冰棺里练邪功,大家瞬间就被带偏了。
他们也全都认为,赵管家一定是利用冰窖练功。
此刻听到景飞鸢这话,姬无伤也顺口这样回答——
“应该是练邪功。郑大哥说江湖上有些功法很邪门,需要在特殊的环境里才能运转真气和功法,赵管家应该是每天晚上都会躺在冰棺里练功。”
“……”
景飞鸢默默看了一眼姬无伤。
她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这样!唉,也难怪他的武功那么厉害,你看我在那儿待半宿就冻成这样了,他还能每天在冰棺里面睡觉,而且这么多年如一日,就冲他这份忍耐力,他能拥有高深的内力也不足为奇了。”
姬无伤失笑。
他的鸢儿真可爱。
不过他认同鸢儿这话。
让他十几年如一日的睡在冰棺里,他也一样做不到。
就冲这一点,离墨还是挺厉害的。
他揉了揉景飞鸢的头发,“来,咱们起床吧,就算还难受,也得起床洗漱一下然后吃点饭,昨晚就没吃,今儿又饿了一天,再饿下去身子受不了。”
景飞鸢点头,在他搀扶照顾下起身洗漱。
景飞鸢刚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发,外面就有侍卫找姬无伤。
她挥手示意姬无伤去忙,又说,“让人帮我把周桑宁叫来,我有点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