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言清走路一瘸一拐的,沈红果搀扶着送他回家,沿途又遇上些村人。
有好事的妇人,开口问道:“哟,言清这是怎么了?”
“他摔了一跤,估计伤着了,我帮忙把他给送回去。”沈红果很是坦荡的说着。
卢言清倒是很想跟人细细解释一下的,听她说得这么直白爽快,自己再去解释,反倒有些欲盖弥章,说得越多,反而更说不清。
见她说得这么坦然,村人反倒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了,总不能见人摔了爬不起来,理都不理吧,那也太没人情味了。
“怎么摔一跤就伤着了,这身子骨不太成啊!”妇人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中略有些嫌弃。
庄户人家的汉子,都是身强体壮,下地干活一把好手,就卢言清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别说下地干活了,多走几步路都怕是都会累得不轻。
“这身子骨还是得养好一些,不然说亲都不好说,会娶不上媳妇的。”妇人劝说道。
闻言卢言清不由一阵苦笑,他生来体弱,不是说养就能养得好的:“多谢婶子挂怀,以后定当好生保养。”
妇人见他受教,倒也满意,又将目光转向沈红果,开口道:“红果啊你也是好心,将人送回家,就赶紧出来,不要久待,你一个姑娘家的,村里都有些闲言闲语了,也怪你从小没了娘,没人教你这些,姑娘家的名声要紧。”
话说着,同样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眼沈红果,这姑娘人倒是壮实,就是黑漆漆的不好看,那头发也是随便扒拉着枝枝丫丫的,还有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是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颜色,看起来真是邋遢。
“我说红果啊,你也是个大姑娘了,往后还是多收拾一下啊,不然这样会被人嫌弃,嫁不出去的。”
这话明显是在嫌弃她的,但沈红果不知怎的,听着就很想笑。
“婶子,你可真是操心。”
“怎么,嫌我多嘴啊?”妇人不满道。
“不,我知道婶子你是一番好意,只是你看这条件,想收拾也没法收拾啊,就说这衣服吧,我就这一身,想有个替换都没有,还有这头发吧,我连把梳子都没有,更别提有用头油来抹顺头发了,还有我这脸,你肯定觉得是我没洗干净吧,其实不是,是下地干活,让太阳给晒成这样的,怎么洗都这样了……唉!”
以前的沈红果从不多话,就知道闷头干活,村里人对她的印象,大概就是觉得,她是个不爱干净,不会收拾,邋里邋遢的姑娘吧。
妇人听了她的话,竟是张着嘴,好半天没声。
沈红果也不管她,扶着卢言清继续往前走,走出好几步远,隐约才听到后面妇人说了一句。
“那个赵寡妇,我还当她只是性子要强,哪知背后这么苛待人,也不怕红果娘从地下爬上来找她算账。”
沈红果听着,勾嘴一笑,这古人啊,最讲究孝道,觉得做子女的就该为父母之命是从,就得听话,就得孝顺,但凡谁家的孩子顶撞父母,将必然受到八方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