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让夏青觉得有意思的,是站在纪昀舟旁边的女人。段绍桉,耀华中学校长的亲孙女。在京城长大的人都知道,思源国际和耀华中学的恩怨可以追溯到上一辈。一个贵到出名壕无人性的私立学校,一个穷得只剩下好学生的公立学校,两边向来水火不容。夏青不明白他们两个为什么会走到一起。纪昀舟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当着夏青的面揽住段绍桉的肩膀。“夏小姐不要这么看着我女朋友,她脸皮薄。”
夏青瞬间懂了,不得不说,缘分还真是奇妙。乔熠城抬腕看了眼时间,“你们先进去吧。”
纪昀舟点点头,揽着段绍桉,带着另外两个朋友进了酒店。夏青直接问:“你们是一起来的海岛吗?”
乔熠城:“嗯。”
这就对上了,夏青听说过,纪昀舟跟段绍桉这次为了挖一个学生去了江城,而乔熠城在今天之前,也在江城出差。既然他朋友在,那乔熠城的大部分时间一定会留给纪昀舟他们。夏青很懂事,说:“那你去找他们吧。”
翻译部聚餐,乔熠城这个总裁没必要去,况且他在才让人窒息。乔熠城本来也没打算去,夏青替他说出口了,他倒是省心。“我走了。”
“嗯。”
夫妻俩分道扬镳,各玩各的。翻译部四十多号人,一开始大家的话题还能统一,到后来就开始分成好几个圈。这边喝酒划拳,那边聊天拍照,圈子不一样,但快乐都是一样的快乐。看着这帮人开开心心,夏青都不忍心提醒他们,回到京城,就要考核了。她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这时,白映溪抱歉地说:“部长,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夏青没多想,“好,拜拜。”
她刚走,周丹也起身,“部长,我也先上去了。”
夏青摆摆手,“走吧走吧。”
她左手白映溪,右手周丹,两人不对付一晚上了。夏青本就话少,夹在她俩中间,三人倒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小团体。白映溪跟周丹相继离开,夏青身边没人了,这才有人上前跟夏青搭话。“部长,我刚才看见你跟乔总坐在一辆电动车上!”
夏青笑笑,“是啊,怎么了?”
“好幸福啊你们!”
夏青表面不以为意,心底在嘲,幸福个屁啊,都是假的。又有人问:“部长,你跟乔总是怎么认识的啊?”
夏青把玩着酒杯,“秘密。”
“部长,那你跟我们说一说,乔总私底下是什么样的啊?”
夏青抬眼,扫了一圈,刚才分开的小圈子现在又围起来盯着她一个人看。“干嘛?你们敢听上司的八卦?”
他们越是问乔熠城的事,夏青就越不说。许是大家也都看出来了她不愿意过多说自己的感情生活,于是有人就问起她以前到处跑的经历。“部长,我听说你把全球都跑了一遍,是真的吗?”
夏青这时候倒谦虚了,“没有。”
但能叫出名字的地方,她都去过。“部长,你大学毕业以后,去哪里了?”
夏青:“出国继续学习啊。”
“太可惜了!”
那人捶胸顿足,“我上学的时候你刚好毕业,完美错过。”
在场大部分人,上学的时候,只听过夏青的名字,没见过她本人。如今他们能跟夏青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羡慕。夏青离开校园很久了,听到别人这么说,不免好奇问了一句:“你们在学校的时候,都听过我的名字?”
众人纷纷点头,夏青好笑地看着他们:“太夸张了。”
曾晓玉:“你太谦虚了吧!我上学的时候,老师经常拿你激励我们呢。”
首先,夏青的家世摆在那里。但她大学的时候,包揽了所有的奖学金,参加各种比赛,都是第一名。十八岁,被老师邀请到外交部工作,更是被所有人称赞。毕了业她也没有吃老本,而是出国深造,跑遍全球,工作之余,还写写书什么的。“我只是幸运,不需要面对生活的压力,在这个基础上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她这一辈子,没经历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境,也没经历过生离死别,生老病死的残酷现实。她四处游历,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不幸的人有多不幸,若不是亲眼所见,她想都想不到。在毛里求斯的时候,她遇见过一对中国老夫妻。他们的儿子乘坐的飞机离奇失踪,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架飞机去了哪里。航空公司承诺给所有遇难家属百万赔偿,但老夫妻拒绝了。因为他们觉得接受,就相当于承认他们的儿子真的不在人世了。于是他们在全球寻找自己的儿子,踏上了一条艰难,希望渺茫的路。“在我看来,每个用力生活的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人。”
夏青分享完老夫妻的事情,总结了一句。曾晓玉听得眼含泪花,“部长,我还是觉得你好优秀。”
夏青耸耸肩,“我不否认。”
谁让她不仅优秀,还自信过头。不知道是谁,举起杯喊了一句:“来!什么都别说了!敬生活,敬自己,我们都是最棒的!”
大家都起身,举杯附和道,“我们都是最棒的!”
夏青也起身,端着酒杯哭笑不得,“你们别搞得我好像带了一个洗脑组织行吗?”
话一出,笑声满堂。-另一边,白映溪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推开另一扇包间的门,里面的人笑着迎道:“小白来了啊。”
门关上,里面的人是谁,又说了什么,周丹什么都没看到。她又等了大概五分钟,包间的门重新被人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白映溪,另一个是。。。。。。“你在这里做什么?”
周丹背后猛然响起一道男声。她不敢转身,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白映溪也闻声朝这边看。周丹僵硬转过身,她要看看,这个白映溪到底有多大能量。但当她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和冷硬的面容时,瞬间瞪大了瞳孔。怎么是他!男人薄唇轻启,蹙眉,“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