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乳猪本来就少,几个人一块儿吃本来就不够,一下子就全都吃光。完了又觊觎上那坛子桃花酿,好在这是烈酒,后劲十足,喝不到几杯就醉倒一片。
薛神医倒是没喝酒,也不让宋明笛这小屁孩喝,见天色已暗,月上枝头便把小孩带走。裴回喝醉了,乖巧地坐在谢锡身侧,不动不说话。反观苗英,喝醉了上蹿下跳特别闹腾,闹腾完就呼呼大睡。
杨明刀被她折腾得头疼不已,搂抱着苗英也离开了。
热闹的院子一下清静不少,只闻得虫鸣。谢锡把玩着裴回的手指,逗弄他:&ldo;师兄,我今晚毒蛊发作。&rdo;
裴回脸颊不满喝醉后的红晕,双眼倒是亮晶晶的,像天空夜幕点缀的星子。他盯着谢锡,好半晌才重重点头:&ldo;我在!&rdo;
谢锡唇角露出笑:&ldo;上次是哪个姿势,师兄可还记得?&rdo;
裴回许久没回应,他想不起来了。
谢锡遗憾说道:&ldo;那只能重新来一遍了。&rdo;
裴回全身颤抖了一下,抓住谢锡的衣领,含糊念道:&ldo;薛、薛叔在。&rdo;
&ldo;不在。薛神医正忙,或许睡下了,不好打扰他。反正我们只试两三个姿势就好,师兄喊停,我就停。&rdo;
&ldo;真、真的?&rdo;裴回半信半疑,倏然坚定拒绝:&ldo;以前好几次求过,你,没停。&rdo;
谢锡:&ldo;那是事先没商量好。君子一言九鼎,师兄不认可吗?&rdo;师兄认可也没用,反正他自己承认过自己根本就不是君子。
裴回整张脸都皱巴巴的,陷入苦恼中。他怕谢锡无度需索,又觉得君子一言九鼎没有错。犹豫来犹豫去,最后点头松口:&ldo;好吧。&rdo;
果然喝醉酒就特别乖。谢锡拥着裴回入怀,满心全是甜蜜:&ldo;师兄,我在师兄心里,是不是最重要的?&rdo;
裴回:&ldo;不是。&rdo;
谢锡停顿片刻,冷静询问:&ldo;哦?师兄心里还有谁?&rdo;
&ldo;师父、师伯、薛叔……&rdo;裴回掰着手指数。
谢锡的笑容快要坚持不下去了,他打断正在认真数数的裴回,换了个问题:&ldo;师兄有多爱我?&rdo;
裴回懵了许久,脑海中似乎正在处理这个对于他来说异常艰难的讯息。爱?&ldo;哪、哪个爱?&rdo;
谢锡危险的眯起眼睛,师兄为何迟疑?&ldo;自然是共结连理的男女情爱,师兄不是对我……心有情意吗?&rdo;
环住裴回肩膀的手忽然握紧,双眼牢牢盯住裴回的脸,注意着他的表情和回答。待发觉自己的紧张,谢锡不由嗤笑,他何时这般紧张恐慌过?又,何时这般在意他人?
裴回:&ldo;共结连理?我‐‐跟谢师弟?&rdo;
谢锡温柔一笑,俯身吻住裴回的唇角:&ldo;你我已行过敦伦,师兄不打算负责?嗯?不想同我共结连理,又想和谁?白日酒楼里那个红衣姑娘吗?&rdo;
裴回愣愣的,满脑子都是桃花酿那香甜缤纷的味道,迷迷糊糊好半晌才将思考的能力自天际边拉回。
&ldo;谢师弟,你怎会这么想?&rdo;他讶然道:&ldo;我可是要继承昆仑掌门之位的!&rdo;
遵循旧礼,昆仑历代掌门孤老终身。
第38章嫁给师弟(14)
裴回躺在床上安静的睡觉,姿势很标准乖巧。谢锡坐在床沿,食指抚摸他的脸颊,此前替他脱下衣服、松了发髻。
现下裴回散着发,长发乌黑柔顺,轻轻蹭过手背,有些旖旎不舍。自裴回脱口而出的那句话之后,谢锡便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他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并不觉得裴回心中对他没有情意。
否则,有哪个男人会甘愿雌伏?如果不是爱到深处,怎么愿意牺牲自己?在昆仑山门时,他跟裴回交际不深,相遇时也不过简单点头问候。裴回面对其他同门,面色缓和,见到他时却绷紧情绪。开始时,谢锡以为裴回厌恶他,于是也尽量远离,不去深交。
如今想来,岂不显得他在师兄心中与其他人不同?
山门高手众多,师父、师伯们都是武道宗师,裴回若是当真要比武尽可找他们。何苦每年坚持天南地北的找他?
桩桩件件,已经表明师兄就是心中早有他,只是难以开口说出来。现如今,他已明白师兄心意,愿与他共结连理,师兄竟然还想继承昆仑玉虚掌门之位?!
历代掌门都孤老终身,师兄竟不想和他在一起?
谢锡抚摸着裴回脸颊,忽然倾身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见到那清晰的牙印,心情总算好了些。他在裴回的耳边轻声呢喃:&ldo;师兄,你我行过敦伦,已是夫妻,天经地义。要是敢反悔不负责……&rdo;停顿片刻,声音更为轻柔:&ldo;师兄一定不想见到我生气的样子。&rdo;
&ldo;是师兄先招惹我的,不能撩拨完就跑。&rdo;
&ldo;我中意师兄,师兄心中有我。两情相悦,共结连理,师兄怎能丢下我去当掌门?&rdo;
&ldo;师兄答应过我,要陪我游览万里河山。&rdo;
谢锡在裴回耳边温柔絮语,谈了很多,从十几年前在山门中第一次见到裴回开始说起。他说其实第一次见到裴回便很想与他亲近,那时候的裴回身形刚抽条,有了少年人的身姿,像株青翠的绿竹,灵秀隽美。
但那时他只能在山门之外,还是个外门弟子,直到能够进入玉虚山门却发现裴回又冷又木,实在无趣。谢锡失笑:&ldo;我却才发现,是我有眼无珠。师兄是金玉,需剖开外层石头包衣才能见到里头炫目光华。幸好师兄未曾放弃,我也能发现师兄的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