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荫之中奔驰了半日,方岂有觉得身边的景色来来去去似乎都在绕圈圈,心知这是入了鼎纵山庄的阵法,又跑了大半日,眼前突然一条开阔大道,蜿蜒而上的数千尺平坦山腰处,绿林森森之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庄园,朱红门楣顶端横挂一副烫金牌匾,上描鼎纵山庄四个大字,龙飞凤舞。
那么就是此处了。
马蹄声飞扬而起,山庄大门徐徐打开。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在门前的额枋下柱落马。
方岂有丢下缰绳,随着几人走进大门,他一直抱怨着他的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走进过廊前一道弧形斗拱,进入了金碧辉煌的大厅,影三将他往前一推,随即不见了踪影。
一个五十出头的中年男子笑着迎了出来:“可是庄主请的贵客到了?”
方岂有在圆桌旁坐下,松了松全身酸硬的筋骨。
他拿过桌面上一杯茶:“不敢当,江湖郎中而已。”
男子笑得一团和气,脸上的皱纹都透着和蔼:“这么说就是方神医了?方大夫客气,小的名叫荀福,给庄主管管事。”
荀福吩咐站在一旁的婢女:“去瞧瞧殷爷可起身了?”
婢女应声而去。
荀福道:“方先生这一路辛苦了,先生可是要先吃点东西,还是先伺候您沐浴更衣?”
方岂有莫名其妙:“我是来看病的,为何要沐浴更衣?”
荀福脸上堆着笑,无奈地道:“府上那位爷受不得一丝污秽,底下人也不好冲撞,这万一犯了病,小的如何担待得起……”
方岂有一拍桌子:“放屁!”
荀福皱纹上的缝隙只剩下了辛苦的假笑。
荀福只好说:“那就有劳方先生等等,殷爷早上起得迟些,起来梳洗,穿戴,用膳,吃药,怎么也得一两个时辰后了。”
方岂有看了看自己一身脏衣布满灰尘,又看了看一脸为难的荀福:“那还是客随主便吧。”
荀福大喜:“来人,送方先生去厢房。”
方岂有慢慢吞吞地洗了个澡,又让荀福陪着在小花厅在吃了几道茶点。
约莫过去了一个时辰,一位垂髫小厮过来,垂首道:“殷爷请方先生过去。”
荀福躬身:“方先生,这边请。”
走出了前院雍容气派的大厅,后方竟是一个宽阔无比的练武场,数十名山庄弟子在场内,或比武练剑,或纵马骑射,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荀福领着他从暗红垂藤抄手游廊走过,穿过几层厅房,进入了后院,入眼之处皆是精巧亭台楼阁,花园一侧还有一道结了冰的小瀑布,如同一抹凝固垂虹,烟波浩渺之间建筑着几座别致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