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宿仇面上浮出冷酷的笑容:“来人,命人将白芷镇的那小二绑来,在雪地上拖着,殷爷什么时候身子好点儿,他就什么时候起来。”
冷宿仇一转身,又走了出去。
车辕行驶在青石板硬地,此处是京郊了。
殷言酌眉间疑惑,又侧耳仔细听了一下,随后手略微抬起,将手腕上的一方紫苏手巾掩住唇角,轻轻地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却是咳得停不下来。
侍童跪在锦塌前,轻轻地替他顺气,他皱眉强自忍着喘息,唇角泛出了淡淡的血腥之气。
见他面上浮出痛楚之色,却仍然一声不吭地忍着,侍童低唤一句:“殷爷……”
冷宿仇掀帘进来,将他抱进了怀中。
怀中的人寒凉中透着温温药香,肌肤光滑细腻,却是瘦了许多。
冷宿仇胸膛的炙热的暖气渗过他的肌肤,殷言酌感到他的强健温热的四肢将他环抱在怀中,冰寒许久的身子传来久违的舒适感。
待到他咳嗽平稳了一些,冷宿仇接过了侍童手上的药,舀了一口,递到了他的嘴边。
殷言酌低垂眼眸,静静地咽了下去。
冷宿仇哂笑一声,声音带了点儿宠溺:“不闹脾气才可爱。”
殷言酌闻言手一抖,就朝着药碗挥去。
冷宿仇却早有防备,抬手一举,殷言酌只扑了个空,却只累得扶着锦塌喘气。
再舀了一勺,殷言酌却闭紧了嘴巴。
冷宿仇反手将勺子送入嘴中,含住了药汁,贴紧他的嘴角,炙热的舌头轻轻一翻卷,熟练地将药汁喂入了他的口中。
他抱住病人放柔了声音:“我知道你生我气,别跟身子过不去。”
待到殷言酌将一碗药勉强喝了小半碗,冷宿仇看着他又睡了过去。
冷宿仇摸了摸他的脉象,他病得太久了,毒性霸道地缠绵多年,身子衰弱无力,原来的一身武功早已荒废,那一掌也使不出什么力道,只是岔了气,他替他用真气调息了一周,已然感觉不到。
冷宿仇略略放下心来。
殷言酌又一次被他逼到让步之后,冷宿仇推了所有的事务,每日只在锦塌上抱着那一暖玉温香的身体厮磨。
如此两日过后,一路车马行进了鼎纵山庄的地界。
冷宿仇吩咐影卫:“将那人放了,送回客栈上,找一个大夫。”
殷言酌冷淡地转过身去。
冷宿仇搂着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声音带了一点点的惧怕,一点点的恐惧:“言酌,即使我们已经这样过了那么多年了,你还是要走?”
殷言酌闭着眼,神色漠然地答:“你说过,只要我走得了,你不留我。”
冷宿仇眼底的那一点点期翼终于慢慢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