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烛低头退了出去。
连慎微掀开里衣,把明烛拿来的布料一圈一圈缠在腰腹的位置,他用手指比了一下,比之前又多缠了两圈。
缠完之后,他额角出了层薄汗,想去拿中衣的时候,缠着的布料随着他的动作收紧了些,肋骨底端受到挤压,连慎微胸腔一痒,一连串的低咳压都压不住。
手边的茶盏不小心碎在地上。
明烛当即敲响了门:“主子?”
两三秒后,房内才传来青年微哑的声音,“……没事。”
“不小心摔了个杯子,不必进来。”
明烛放了心:“是。”
房间内。
连慎微拧眉片刻,擦去掌心咳出来的零星血色。
第二次了,到底是风恪药效的后遗症,还是之前和坠月流的杀手交手的时候,留下的隐晦内伤?
他不通医术,内力也无法运转,探知不了自己现在的情况。
思索无果,连慎微不再想,穿好衣服,给仇澈留下了一封信,就离开了。
明烛买了一辆马车,苍山剑装在了新买的剑匣里,封的严严实实。连慎微压低戴着的斗笠上了车,不起眼的马车很快消失于人来人往的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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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渡山庄。
既然是祭拜,就不能穿的太亮眼,黑白两色最好。
应璟决挑衣服的时候,下意识想起了息眠,鬼使神差换了身淡白色的衣服。
皇室暗卫都在暗处,他身边没叫人跟着,自己一个人去了浮渡山庄。这里十年未曾住人,即便是经常有人来祭拜,也不会刻意打扫这么大的地方。
攀爬的藤蔓钻进了墙体裂缝,青苔遍地,拱门处很多枯萎了不知道多久的花树。
照浮渡山庄的规矩,内庄里供奉的祠堂是主人家的地方,除了直系子孙,没有人有资格进去,可惜山庄已无后人,祠堂封了很多
年了。
他们这些人,只能从外庄去往墓地。
外庄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应璟决看着看着就有些入神,总觉得莫名熟悉。但是细想的话,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里今日来了不少人,都是江湖侠士,来去匆匆,沉默寡言。
应璟决第一次来,并不清楚这里的规矩,也不知道如何祭拜,就跟着人到了山庄后面的墓地。
这么多坟墓沉默在岁月里,一眼望去,只觉凄凉。
应璟决到浮渡山庄庄主、庄主夫人的坟前,跟着大伙上了香,烧了不少纸钱。
纸钱烧出来的灰白色飞絮总是很轻,即便是没有风,也会被火浪吹远,沾在祭奠之人的衣袖、发梢上,宛如故去魂灵的留恋。
呛人的味道熏得人眼酸。
应璟决的肩膀忽的被拍了下,他一惊。
“跟我来。”
等他们两个人一起走到没人的地方,应璟决才出声道:“仇先生?”
仇澈点头。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息眠的小外甥,那天在河边遇见看的不仔细,今天小外甥换了白衣,更有息眠曾经的影子了。
按照辈分,他该是这孩子的二伯。
应璟决:“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