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铃不敢直接说三表兄可能也怀疑随伯英是无辜的——那样就太明显了,她只能半遮半掩的道:有疑点。
但她这点道行,别说是早明白她心思的宁朔了,即便是五姑娘,她也骗不住。于是她还没有说完,五姑娘便震惊得嘴巴也合不拢,诧异得直接出声,“宴铃,你不能……不能怀疑随家无罪啊!”
她都着急死了,“随家之罪,桩桩件件,都是不雨川大人所审,三司所查,陛下所定,那么多的证据,样样都是铁证,几乎没有冤假错案的可能,你这般疑虑……真是魔怔了。”
到底不敢在三哥哥面前说出宴铃喜欢随明庭的事情,五姑娘只好气得跺脚,恨铁不成钢。
天下那么多好男儿,还有自家三哥哥这般的近水楼台,宴铃怎么偏偏就看上了一幅画,一个死人。
盛宴铃也不生气,反而很愧疚,“五姐姐,我让你担心了。”
五姑娘一口气就不好发出来了。好恨啊,要是宴铃不知好歹就好了,她就可以拍拍手不管,或者告诉母亲,或者告诉其他人,让她们来管此事,可宴铃偏偏是个好姑娘,还是个懂事的姑娘,这般有良心,她反而放不下。
五姑娘还觉得自己对宴铃是有责任的,若不是当初她应允黄正气将那幅画带到府里来,宴铃也就不会看见这幅画,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般的模样。
她唉声叹气,摆摆手,“我告诫过你的,随家……最好别提。”
宁朔就看看五姑娘,再看看盛宴铃,最后思虑一番,道:“表妹弄错了,我并没有觉得随家之案有疑点。”
五姑娘也觉得是盛宴铃太过于敏感,三哥哥的话根本没有错处嘛。她拉着盛宴铃回去,一路走一路告诫,“千万不可在外人面前说此事。”
盛宴铃:“我懂的,五姐姐,你放心,我不傻,我只问了三哥哥。”
五姑娘这时候又有点不高兴了,“你只信三哥哥啊?怎么不信我?我对你不好?”
盛宴铃:“好的,只是那话是三哥哥说的,我就想着问一问。”
五姑娘此时气消了,好奇问,“你怎么会觉得随家是无辜的呢?”
即便是喜欢上随明庭,也不会想到此处吧?最多只会觉得随明庭可怜,被他爹拖累了。
盛宴铃就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良久,她说了一句,“直觉吧?直觉。”
然后也不敢再吓着五姑娘,道:“五姐姐,也许是我直觉错了。”
五姑娘叹息,送了她回去,盯着她睡着,然后才感慨:天下有痴人,从前只在书里看见过,如今竟然真有人犯痴性。
她走到门外,小声的对徐妈妈道:“你要看着她,别让她去随家别院。”
徐妈妈胆战心惊的,“为何?”
五姑娘:“其中道理,你不要问,只听我的话就行。你家姑娘有痴性,还要你们多加看着。”
徐妈妈郑重点头,“是。”
等五姑娘走了,她把官桂叫来,“姑娘最近可有反常?”
官桂摇头,“没有啊。”
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吗?读书画画吃茶,姑娘也不爱出门,出门就是跟五姑娘一块,没有什么不对劲啊。
徐妈妈狠狠瞪了她一眼,“要你有何用!”
官桂:“阿娘,要你何用!你也不知道嘛!”
徐妈妈一巴掌拍在她的手上,然后眼泪吧嗒吧嗒的掉,“我可怜的姑娘哟,这可怎么办,我这把老骨头以后怎么回去见老爷夫人?万一姑娘出个好歹,我也不活了。”
官桂:“……阿娘,每次一哭就是这些话,我都会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