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却仿佛习以为常,对护士说:“姐姐,扎针吧。”
桑倦发烧昏迷的时候还好,挂起吊针来不痛不痒,但是一旦醒了,那必然是要挣扎的。
他不爱挂吊针。
姜音没办法,在护士恳求的目光下,帮忙摁了一下他的手。
挣扎起来几个人都摁不住的男人,在小姑娘纤细的手中,却乖的像条认主的狼狗。
他看着她,放任冰冷的长针扎进血管。
所以有护士来扎针的时候,如果桑倦没醒还好,醒着的时候,那吊水必然是挂不了的。
所以护士就趁姜音在的时候,来给桑倦挂吊水。
小姑娘的手很软,带着清晰,又暖和的温度。
她靠得那么近。
桑倦一瞬间,恍然身在梦中。
护士找了一下血管,有些为难的说:“这只手不太好扎了。”
“之前这只手扎过太多次了……”
姜音“哦”了一声,“那换右手吧。”
桑倦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的把右手握了起来,放在了背后,仿佛想藏。
姜音:“?”
姜音说:“桑倦。”
小姑娘盯着他,很认真。
“你不可以不打针。”
天。
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睛多漂亮。
桑倦喉结微微滚动,几乎缴械投降。
她把他藏在背后的右手拿出来,递给了护士,“护士姐姐,换这只吧。”
护士扎了针,给他贴上药用胶带,桑倦低着眼睫,护士和姜音,似乎都没有发现这只手的秘密。
被长针扎透的伤,再剧烈的疼痛,也只会留下针眼一样,不会被人轻易注意到的伤痕。
一如他不会被人拆穿的骄傲。
就在桑倦松了口气的时候——
护士:“这只手要好好养啊。”
说着,轻轻摁了一下那个细小的穿透伤,桑倦“嘶”了一声,眉头蹙起来——
护士:“能松开手让我看看吗?”
桑倦眼神冷漠的看向护士。
姜音:“桑倦。”
桑倦:“……”
姜音:“给护士看看呀。”
桑倦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看起来十分的冷峻,他视线缓缓落在了姜音身上。
姜音发觉他看她。
看样子又是不情愿。
她想了一下,“你不愿意给护士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