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啊!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伙的。”李阳情真意切,就是背在身后捏着烤鱼的手有些心虚的抖了抖。
莫古通狐疑。
“哼,是我下的毒,怎么了?”嘶哑难听的声音语调有些古怪,一白发苍苍身形佝偻面貌丑陋的老者,一瘸一拐的背手走来。
——正是被遗忘在后头的老头。
能精准到对一个人有效的毒,老头没接触过这人,显然是早就下在林月知身上了。
林月知皱眉,“你什么时候做的手脚?”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老头理所当然,“让你个丫头片子知道,老头子还怎么混。”
林月知并不接受,季无鸣也皱了皱眉,他想到,如果连林月知身上都被老头不知什么时候熏上了毒,他身上只多不少。
老头“啧”了一声,摆手道,“好吧好吧,下次我告诉你们便是。莫生气了,大不了我将他制成药人给你。”
林月知挑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老头翻出几瓶毒,作势要上前。
燕归天连忙反对道,“前辈,不可。士可杀不可辱,此等手法未免过于……非正道所为。”
“正道?”林月知“哈”的笑了一声,神色讽刺的呛声,“姑奶奶何时说过要做什劳子正道?燕大侠可真是扣了好大一顶帽子!他既要杀我,我反杀他又如何?不过是学艺不精罢了!”
“燕大侠如此古道热肠,何不同那些被吸干血的衙役家人说道说道,叫他们莫想着将凶手千刀万剐,人死不能复生,应当往前看一些。”
燕归天下意识反驳,“此为两件事,并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林月知看向他,“那我且问你,若这里的是叱罗婵,你是否也要说手法过于下作龌龊,非正道所为?”
燕归天怔然,半晌才呐呐道,“杀人偿命自是天理,只是并非一定要如此激烈的手段。”
林月知满脸讽刺,南宫晟念了两句“燕兄啊”,偏过头无声的叹了口气。
“咳咳哈哈哈哈!我可真是听不下去了!”莫古通忽而一阵大笑,他捂着胸口艰难的从碎石里爬了起来,对着燕归天看了几眼,扬了扬下巴,“你,你姓燕?同燕南行什么关系?”
燕归天拱手作揖,“在下燕归天,家父正是燕南行。”
“原来你是他儿子,难怪!难怪!”莫古通笑的咳嗽,擦了擦嘴角的血,补上了最后一句,“当真是一脉相承的虚伪!”
他转而看向林月知,爽朗的道,“老衲技不如人,要打要杀自然随你处置,干啥跟一小子置气饶舌。”
林月知扬眉一笑,温婉中带有三分欣赏,“你倒是如传闻不一样。”
两人竟就这么一笑泯恩仇了。
空中“扑簌簌”一阵响,只见一只灰扑扑的鸟儿盘旋着落在季无鸣肩上,季无鸣阻止燕惊雨要动刀的手,她认出这是一只木鸟,与天机谷中那只精心雕刻的不能比,这只鸟颇为简陋,还有点歪瓜裂枣。
美人一身大氅,毛皮拥着那张精致美艳的脸,乍一看与这鸟儿极不想称。
却见那鸟歪了歪头,张嘴吐出人言!
第24章来信
24
“来信!来信!”那木鸟张开木喙,吐出的声音低沉嘶哑,因为发声机关装在腹中又是木头,微有些变调,但仔细一分辨就听出是老头的声音。
众人惊诧万分,不过南宫晟等人惊异的是这精湛骇人从未见过的技艺,季无鸣意外于老头不知什么时候重新做出来并收录了声音。
燕惊雨在谷中待再多年也不会对那些外面不曾有的东西投入太多兴趣,他甚至都不会表现的太惊讶,因为于他而言,将精力放在这些东西上没有意义,从小在微雨楼的经历让他早已养成了不听不闻不问的无欲无求。
季无鸣不一样。他幼时身体不好不能习武便以看书打发时间,后来为改善体质习武报仇更是不知翻阅过多少奇书,连江湖流传的轶闻都不放过,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能算奇门遁甲通晓八卦五行,估计现在还被困在天机谷的密室里,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叱罗婵找到弄死。
自从老头能装弩机的大木鸢在他这里露眼之后,季无鸣就想办法拆了谷里的好些东西,木牛流马未研究透,那大水车倒是原理简单,季无鸣很快就摸清楚了,只是有个细小的零件找不着,花了好长一阵才将它还原。
这么大的动静,连每日埋头练功的燕惊雨都知道,老头在谷里设了那么多机关,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清楚。
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季无鸣月余还兴趣不减,故意拿出一些报废的小玩意儿在院子里拆解,其中就有那只会发声的木鸟。
“无甚稀奇,只是在里头装了几个刻盘罢了。”老头当时说的轻轻松松好似喝水吃饭般简单,季无鸣看过那刻盘,没有巴掌大的东西,上面却凿有上百个刻度,一句话可能就需要三四个刻度盘,时间耗费严重。
如果叱罗婵不打来的话,季无鸣大抵会在谷中休养到伤好,到时或许老头宝贝的不行的木鸢也能看个几成。
正是因为对这些机关有了解,季无鸣才知道制作起来有多耗时,没想到老头这么快就复刻了一只。
他想到对方到了淮阳城后就一直闭关不出,也不见拿新药来怂恿人试毒,应当就是在做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