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软。
也很有弹性。
少年浓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胡瀚三顺着腰侧一路摸下去,解开阻挡他前进的扣子,把手探了进去。
和之前的触感不太一样,入手是一片冰冷,光滑的感觉游走在手掌中间,让胡瀚三一下子就兴奋起来。
很久都没有遇见皮肤这么好的猎物了。
但是很快他就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虽然光滑但是坚硬的手感,没有浓密的毛发,没有软趴趴的小弟弟,甚至连底下那两个小球都没有。他不死心地再次摸了一遍,冷汗瞬间就从他的额头冒出来。
光秃秃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睁开眼睛,胡瀚三急忙想亲眼验证一下,只是他才适应周围的黑暗,眼珠子就嗖地睁大,嘴巴也渐渐变成了&ldo;o&rdo;型。
入眼是一根粗壮的树干,一条条的褶皱镶嵌其中交叉蔓延着,几只不知名的昆虫停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噪音,怎么看都不像是几分钟之前他看见的那个少年。
胡瀚三保持着嘴型僵硬地转头,周围的景象便一点点的涌入他的视线。疾驰着的火车,整个车厢的乘客,被灰尘熏脏的玻璃窗,甚至长不见底的隧道,这些通通都不见了,充斥他整个眼眶的,除了植物还是植物。
这里是……哪里?
心跳开始加速起来,胡瀚三摸了把因为过于紧张害怕而从鼻尖流下来的冷汗,把头转向了他手搭着的地方。
一颗蛋。一颗大小相当于他整个人身高的巨蛋。
胡瀚三看着眼前这颗白色的物体,好半天才像是被热水烫到一样嗖地把手收了回来。他现在反应过来了,并不是因为少年身体的不对劲,而是他刚才摸到的根本就不是皮肤,是这个坚硬的蛋壳。
腿脚发软,胡瀚三一屁|股狼狈地跌坐在泥地上。抖着腿往后挪了几下,他两手撑在地面上,嘴唇不住地颤动着。
四周有窸窸窣窣的声音靠近,胡瀚三受到惊吓一般把头抬起来,一下子就看见了隐在糙丛中的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
逃跑。
这是他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惨叫一声,胡瀚三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在确定那东西并没有跳出来之后,立刻脚底跟抹了油一样飞奔起来。
不时回头看看,他边在心里祷告着不要追过来边用手拨弄着比他人还高的杂糙。糙很锋利,刮在身上就像被刀子割伤一般马上渗出血丝,胡瀚三忍受着衣服被隔开皮肉上不断传来的疼痛感,咬着牙往糙丛里面钻。
比起被那个不知道是什么的生物当晚餐吃掉,他宁愿在身上多割几道血痕。
而这时候的托比,正靠着树干在睡觉,就在距离那颗蛋差不多一千米的空地上。
他今天生日,妈妈为了庆祝他成年特地开了一瓶据说是珍藏了多年的姆利酒,可惜他不会喝酒,才一小杯就感觉头晕。妈妈本来准备让他睡家里的,不过当局规定成年以后还不能变成人形的莱比德不能留在城里过夜,而且因为他体积太大房间太小了,所以他还是决定回自己的窝,只是才飞到一半,他就开始觉得天旋地转。随便找了个空地降落,他决定先休息一下再飞。
于是,等胡瀚三终于冲破那堆杂糙来到空地上时,托比已经沉入深入的睡眠当中了。
胡瀚三最后看一眼身后,确定没有那双绿色的眼睛之后,就双手撑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喘起粗气来。他太累了,当初报警校只是想锻炼下他的胆子,所以从警校毕业两年多他几乎没怎么运动过,体能什么的到现在已经完全是个笑话,才跑那么几十分钟他就受不了了。
拖着腿走出糙丛,胡瀚三四处看了下,见对面有个山坡,他顿了一下,随即走过去。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四周的景物变得只能看见大致的轮廓,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身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四处走动并不是明智之举,况且就他现在浑身发软的样子,也确实不适合继续跑路。所以只考虑了几秒,胡瀚三就决定在这个山坡上歇一晚。
山坡有些高,胡瀚三费了点力才爬上去半截,他用手摸了摸地上的糙,顿时觉得他做的决定实在太对了。跟下面那些锋利的杂糙比起来,这个山坡上的显然就要柔软很多。一屁|股坐在糙地上,胡瀚三这才拿出别在腰间的对讲机。
最初吓得半死,后来又忙着逃跑,他都忘记了还有这么个东西,现在好不容易逃过一劫,他才想起来。
为了联系方便,火车上每个乘警都会配备一个对讲机,这样在不同的车厢巡检时就可以远距离呼叫对方。他按下开关,想试试能不能联系到值班的乘警。
&ldo;嗞嗞,嗞嗞嗞嗞……&rdo;对讲机里不意外地传出刺耳的噪音,这是没有信号或者信号受到干扰的表现。
胡瀚三呆呆地望着手上的对讲机,终于接受了他不是在做梦,是真的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来到了这个丛林里。
叹了口气,他把对讲机放在边上,而后朝后趟下去。天空上黑漆漆的一片,只能从树叶的fèng隙中看到一两颗闪耀着的星星,他吸了吸有些泛酸的鼻子,然后闭上眼睛。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是最起码,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