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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第1页）

王孝杰一拍脑门儿道：&ldo;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rdo;狄公接着说道：&ldo;孝杰，我们要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狠打攻击西门和北门的鹰师和豹师，对虎师则采取他不动我不动的对策，最好双方能够在局部停战，这样，定会对贺鲁造成巨大的压力，加速他们内部的瓦解。&rdo;

王孝杰双手一拍：&ldo;妙啊，大帅，这招真是绝了！我立刻前去布置，将守卫东门的主力调往西门和北门。&rdo;狄公微笑着点了点头，王孝杰大步走出正堂。

狄公长出了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口中喃喃道：&ldo;可汗陛下，请你的英灵且慢离开，狄仁杰在此发誓：定要继承你的遗志，重修两国盟好！残害你的人会付出百倍的代价！&rdo;泪水涌出狄公的双眼。

身后传来如燕轻轻的叫声：&ldo;叔父……&rdo;狄公揩了揩脸上的泪水，转过头来道：&ldo;如燕呀……&rdo;

如燕试探着问道：&ldo;在想吉利可汗？&rdo;狄公缓缓点了点头：&ldo;我们是老朋友，多少年了，情如兄弟……好了，不说这些了。怎么样，元芳他们有消息吗？&rdo;

如燕如实禀道：&ldo;我派出了几路人全城打探，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rdo;狄公道：&ldo;看起来他们并没有在凉州城中。而今边事吃紧，凉州被突厥主力围困，即使他们已经来到附近，恐怕也无法进入城中了。&rdo;

如燕担心地道：&ldo;叔父，您说，元芳他们，他们会不会出事呀？&rdo;狄公没有说话，良久才道：&ldo;目前的情形错综复杂，充满变数，突厥那边的具体情况尚不能确知，因此很难做出准确判断。不过元芳随我多年，久经战阵，胆识过人，更兼武艺高强，又有曾泰相助，我想他们应该有能力保护公主的安全。&rdo;如燕缓缓点了点头：&ldo;但愿他们吉人天相，能够安全返回凉州……&rdo;

狄公点了点头道：&ldo;哎，五娘怎么样？&rdo;如燕道：&ldo;敷了您开的解毒药，恢复得很快，只是……&rdo;

狄公抬起头道：&ldo;怎么？&rdo;如燕道：&ldo;只是她的心情似乎不太好。&rdo;

狄公长叹一声道：&ldo;与自己同床共枕长达半年之久的竟然不是自己的丈夫，知道了这些，谁的心情也不会好。&rdo;如燕点了点头：&ldo;五娘真是个苦命人。&rdo;

狄公道：&ldo;走，我们去看看。&rdo;如燕点点头，二人快步走出门去。

钟氏静静地倚在榻上，眼角边挂着一滴泪珠。看见狄公和如燕走进来，钟氏赶忙试去泪水，换上了笑脸道：&ldo;先生，您来了。&rdo;狄公微笑道：&ldo;怎么样，五娘，觉得好些了吗？&rdo;

钟氏点点头道：&ldo;敷了解毒药，感觉身上轻快多了。&rdo;狄公坐在榻旁，拿起她的手腕搭了搭脉搏，满意地点了点头：&ldo;好，脉象洪实有力，看起来毒伤已无大碍。&rdo;

钟氏道：&ldo;多亏先生相救，五娘才保住了性命。&rdo;狄公笑道：&ldo;你说反了，若是没有五娘舍身救护，狄仁杰今日就不可能坐在这里，而是要躺在冰冷的黄沙之间了。&rdo;

钟氏摇摇头：&ldo;先生，快别瞎说了，您不会死，也不能死。当时事起紧急，我连想都没有想就扑了下去，我想不管换了谁都会这样的。&rdo;如燕玩笑道：&ldo;可只有你才真的做了。说实话吧，当时我连死的心都有了，多亏了你呀……&rdo;

钟氏使劲摇了摇头：&ldo;快别这么说了，五娘微寒，自幼卖艺为生，尝尽人间冷暖，后来嫁给了西市的金银匠沙尔汗，以为就此能过上平静的生活。谁想到随着沙尔汗的官越做越大，人也变得越来越怪，他常常几个月都不和我说一句话，甚至不愿意回家。这一切我都忍受了。可这次，他竟然会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将我出卖给他的孪生弟弟亚喀！我终于明白了，在他眼中从来没有将我当人看待……&rdo;说着不由轻声啜泣起来。狄公劝慰道：&ldo;五娘啊，沙尔汗是一个天性凉薄的奸诈小人。你想一想，他连赐与其荣华富贵的皇帝都能够背叛，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呢？如此对你，当然也在情理之中了。&rdo;

钟氏抽咽着道：&ldo;这些我都懂，只是十几年的夫妻之情换来的竟是抛弃和出卖……您能明白我此时此刻的感受吗？&rdo;狄公点了点头道：&ldo;是的。我完全理解。&rdo;

钟氏深吸一口气，擦去脸上泪珠道：&ldo;只有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感到了温暖，感到人和人之间还有关心、还有爱护，我才知道人还可以这样生活。说句实话，我早就把你们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我想，任何人都不会眼看自己的亲人遇到危险而袖手旁观的。&rdo;如燕点点头，赞赏道：&ldo;五娘，说得好。&rdo;

钟氏长出一口气道：&ldo;哭过了，也难受过了，心里就不再牵挂。事实最终让我醒悟，也让我明白今后应该怎么做。&rdo;如燕调皮地笑道：&ldo;哦，那你要怎么做呀，想不想对先生说说？&rdo;

狄公慈爱地拍了下如燕的脑袋：&ldo;如燕……&rdo;如燕一吐舌头。

钟氏的脸也红了，她瞪了如燕一眼道：&ldo;你这贫嘴的猴子，说不到三句正经的就又来了……&rdo;几人笑了起来。

数十万突厥大军扎下联营，覆压十几里。松明、篝火、亮子、油松照如白昼，一队队骑步巡逻队穿行毡帐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