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的头也如同蘑菇般从床上冒出来,“我想吃炒河粉。”
少瑞点点头,“加一。”
一小时后骑车回宿舍的糜知秋身上不仅背负了更多的课程,还带了四份饭。
春天好像是跟着新学期一起来报道的,自行车经过人工湖,能看到那些垂落的枝条散落着嫩绿。糜知秋一直觉得嫩这个字真的是属于春天的,关于它的所有颜色都散发着新生。
上一次他骑车还是冬末,为了把这辆车从长江大桥桥头接回家,他穿了两件毛衣,到家的时候依旧感觉耳垂差点坠落,后悔自己怎么没把这辆车放在那里自生自灭。
也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因为车停得很偏,他一大早跑去,那束花居然还完整地躺在车筐里,带着夜晚的余温。
“健健康康带回家了。”糜知秋拍了张车的照发给夏炘然看。
夏炘然回去的车票大概很早,立刻回了消息,“嗯,让它照顾好自己,不要麻烦你。”
有时候人的行为只取决于刹那间的想法,糜知秋本以为自己会随手将花放在客厅,或者借花献佛地送给妈妈,但最后他把它带进了卧室,留在了画板后面。
就像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把车带到学校。
再回到宿舍时,少瑞和盟主居然都不知道跑到哪个宿舍去串门了。
大黑像一个灵活的树懒,立刻从床上爬了下来,“他们闻到隔壁有火锅味就叛变了,不像我,一心等待您回来。”
糜知秋认真为他解释,“因为你吃不了辣。”
大黑刮刮一次性筷子,“怎么会呢,就算是清汤锅!”
他顿了一下,“清汤锅的话他们两就不会去了,一定有人等你的。”
糜知秋安慰自己,“还好这层楼没人买鸳鸯锅。”
大黑表情很惨痛,“是啊,怎么就没人买个鸳鸯锅。”
糜知秋被他绝不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精神打动了,笑了起来。
其实他很少在宿舍吃东西,以前似乎到了饭点,夏炘然就会很自然地出现,然后一起去食堂或者到校门口,难得和舍友一起围着板凳吃饭,居然有点久违的感觉。
好像回到了认识他之前。
大黑不知道是不是也感觉这个场景挺陌生,看了看糜知秋,“夏炘然不在,居然连我都感觉不习惯。”
说了这样的话,糜知秋似乎应该理所当然地应和一声一样,不着痕迹地带过话题。但也许是春天在他心上扫了一下,这一分钟他变得非常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