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切断通讯的研究室里,他望着日暮低垂下的极尽绚烂,总是不期想到她妍丽的面孔。于是枯燥无味的数据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他又有了坚持下去的动力。
“老师,今晚的晚宴您要参加吗?”
喻教授看了他一眼,摆摆手笑道,“我年纪大了就不去凑热闹了,你们年轻人去玩玩吧,都是一群有相同志向的年轻人,多结交结交没有坏处。”
“今晚,我想要陪陪我的女儿。”
阮星蘅注意到喻教授手边放着一个小酒壶,透明的玻璃酒杯,他倒上女儿最爱喝的葡萄酒,轻轻地倒在地上。
他的眼里有浓重的哀伤,在这个欢笑一片的会堂里,他的伤心与这片土地更加显得格格不入。
喻教授知道他这位学生最不喜欢繁华热闹,便淡淡开口,“能做出这样一项成果,这一生于祖国,我也算是无愧。”
喻教授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我恨啊!”
“如果再早几年,我的女儿就可以蹦蹦跳跳的站在我面前了。”
“那年,我握着手术刀,看着我最爱的女儿死在手术台上,那一瞬间的无能为力太痛苦了。”喻教授眼里闪烁着泪光,“我让曹医生教你平和看待生死,是因为知道你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你将来的路很远,肩上的胆子也会很重。医学生不信神佛,但我在这一刻祝愿你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阮星蘅抿住了唇。
“您拯救了世间千千万万人的女儿。”
这句话大概是安慰到了老教授,他收起了脸上的伤感,拉着阮星蘅一同赏月,讲起了自己年轻时候是怎么追到喻夫人的一段往事。
话题轻松了一点,他们都有意让彼此的心情愉快起来。
喻教授把话题扯到了姜黎身上,他忽然说,“其实我认识那姑娘,比认识你的时间还要长。”
见阮星蘅面露疑惑,喻教授哈哈笑了一声,故意卖了个关子,“想不到吧。”
“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一个收你做徒弟吗?”
启动实验的第一年,喻教授决定收一个关门大弟子。
他这些年虽然不再上手术台,但是各处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这个消息一出来,各个医学院的院长都疯了似的跟他举荐人才。
那段时间,喻教授邮箱里收到的自荐信根本看不完。
可是三个月后,他直接敲下了当时还尚在大二的阮星蘅。
“不仅仅是看见了你的那封自荐信。”
“有一回在京市和老朋友聚会的时候,忽然门外的服务生说有个水灵的小姑娘找我。我本来是不想见的,我哪认得什么小姑娘啊。”
想到了一些回忆,喻教授笑了下,“后来也没纠缠,就是那小姑娘不知道怎么使唤动服务生给我递了一本册子给我,我看完了,就敲定你了。”
“什么册子?”阮星蘅对此段一无所知,他只知道某一天姜黎兴冲冲地拿来了喻教授要收徒弟的新鲜消息过来,她笑眯眯地凑在他身边,问他想不想要做喻教授的徒弟,
国内首屈一指的医学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