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他可是长出息了,那部鬼神经他一看就上了瘾,此书不同武功秘笈艰深难练,见效很快,无非是易容、变声、腹语、口技等,如今他已得到了六成功力,心中加油地喊了几遍“馥雪姐,我来了!”,将自己易容成此人的模样,然后将那人易容成自己原来的模样。待一切做好,他把那个弟子搬到一条小溪边,用石头埋得他只露一个头趴在溪水上,方把他弄醒。那人睁开眼一看,突然见到个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望着自己,顿时吓得尿了一裤,半晌方怯惧地道:“你……你是什么人,怎么和我一样……”
郑慕雪看他那副松包样,几乎当场大笑起来。他强抑着突然从怀中取出个盒子,里面竟然有一只模样丑陋的蟾蜍,吓唬地在那弟子眼前晃了晃道:“我是谁你千万不要多问,因为我万一说出你的名字,你就会立刻死去……”
那弟子被他一吓,这几险些拉在裆中,再不敢多问。
郑慕雪嘿嘿一笑,说道:“但我问你的问题,你都要回答!”
这弟子早被他吓得三魂七魄跑了一半,当下战战兢兢地都说了。当下郑慕雪问了他的姓名,几个熟人的姓名和样子,在哪里作事,待他交代完后,郑慕雪给喂了一粒丹药,说此药能翕聚神气,服用者必须闭口十日,否则聚成一团的神气开口就散,顿时成为白痴。那弟子哪里听说过这种奇怪的毒药,早吓得脸色惨变,立时闭紧了嘴巴。
郑慕雪满意地道:“但我听说人可以十天不吃,但却不能十天不喝,到时药效虽然没了,你怕是也已经你两腿一伸,往地上一躺,渴死了。”
这位十五师弟正是陆大实,机伶一颤,脸色泛灰,一双眼睛恳求地望着郑慧娘,却始终不敢开口,眉头立时皱成了个疙瘩,连连摇头哀求。
郑慕雪大笑着取了个树藤管子,一头放在溪水里,一头吸了口水,若有其事地猛然插到十五师弟的口里,象是干完了一件大事,额手擦了把汗,道:“小子,我可是什么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千万不能让管子里的水落下去,否则后果严重得很,你渴了就猛吸一阵,十天后一定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我先走了!”
言毕,果然提着药篓上了山,回到了观雨峰。
郑慕雪此人前文已提过少许,此人本名郑慧娘,外号刺猥皮,先当和尚,后当道士,与慕容元真结拜后偷了封子綦的《鬼神经》,一路上奉为至宝,经过他半年的研究,果然有不少长进,不知骗了多少江湖大侠。如今他既然找到了赵馥雪,自然千方百计地接近,其实他也是色大胆小怕狗咬的主,哪里会有什么恶意,只是自从见到赵馥雪以后,将其奉为一生所求,只想偷偷瞄她几眼就好,却不料他一生仅有的这点要求也要费尽心思。
当下刺猥皮回到悬壶房,还真没有人认出来他。他在那里站了半天,突然发现封子綦气冲冲地回来,心中暗笑,急忙低头,自此便在观雨峰留下,但可惜的是,他的运气实在很差,结果不到几日,又闹出了大笑话来。
这些事当然令‘刺猬皮’意想不到。
就在第二天他刚站那儿不久,还没见到赵馥雪,封子綦又突然从悬壶房出来,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连道奇怪。原来,今日他第一眼看到赵馥雪,令他想起了何韵儿,他们长得极其相似,初一见封子綦还问她怎么没有跟着慕容元真一起来到这里。结果,那赵馥雪自然满脸疑惑,待那慕容焉为他引见,赵馥雪向他裣衽一礼,口称“封太师叔”,封子綦仍不能相信地瞪着她看了好几回,又将何韵儿帮自己的事仔细说与两人听过,那赵馥雪只是摇头,结果封子綦连道奇哉!弄得赵馥雪既是羞赧,又是大惑不解。他这一提,倒令慕容焉多日心头的疑虑一下解开,原来,他初次见到赵馥雪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她长得跟陈逝川的师妹西门水如有八、九分像,这是世间多么奇妙的事!慕容焉在很久以前已经通过那卷被抢走的陈逝川的手稿,见到过跟她一样的画像!世间缘分,真实奇妙!
封子綦从悬壶房中出来,扔给郑慧娘个草药篓子叫他带路去山上采星云草,郑慕雪一怔,他自小只会斗鸡、走狗、打弹、击丸,哪里认识什么草药,更别说什么是星云草了。但封子綦吩咐的话他哪敢不做,真是大笸箩扣王八——跑不了了。当天,他忽东忽西在山里一阵乱走,直到后半夜才真的瞎猫碰见死耗子,给采到几棵。
二人回来之后,还没睡觉,突然有一个俊秀和一个粗壮的少年拦住了他,郑慧娘凭那十五师弟嘴里掏出的话立刻认出他们是三、四师兄,那粗壮的是三师兄罗海,另外一个是四师兄卓识,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被他们认出来呢。连忙学足足了十五师弟陆大实的声音,怯怯地问他们干什么。
卓识和罗海见状很是满意,卓识拉他到一没人的地方,道:“上次我让你打听的事怎么样了?”
‘刺猬皮’猛地吓了一跳,哪里知道对方交待了什么事。当下支支吾吾半晌没放出个屁来,心道你把老子逼急了,顶多来个野猪撞大象——与你同归于尽算了。
卓识哪里知道这些,看他那副熊样子不禁大大地来气,道:“小子,你是不是不拿我的话当回事,这可是大师兄交待下来的!”
和尚道士郑慕雪心中将这小白脸殴打了一百几十回,但最终口中还是溜须拍马地道:“四师兄哪能呢,我要是没上心,就让车压马踩,狗咬驴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