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云很奇怪这人,自己跟他素昧平生,更不知他要问什么,正在这时,其他五宿轻一摇手,七大境天的精英一轰而上,立刻将屈云等一帮兄弟围在了中间,五宿一起下马来到了场中,直到此时,屈云、顾无名二人才知道盛大用原来是荻花洲的人,兄弟们猛然记起了刚才封子綦说荻花洲打跑了慕容焉这句话,神色顿时变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顾无名神情猛震,霍地按剑地道。其余兄弟霍地聚到一起,警戒地挟着兵器望向比自己多了数倍的人,但却没有一个露出恐惧的神色,从天而降的横祸使他们聚在一起。如此一来,东面场中顿时形式大变,气氛也为之一紧,几乎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
步尘上前,望了屈云一眼,道:“你就是屈云?”
屈云先前对盛大用的感激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语气转冷,面上却湛然不动,了无恐色,道:“是又如何?”
步尘道:“将近一年以前,你曾在乙连城内伤了张决天?”
顾无名也感觉到了问题不那么简单,慎重地道:“你们为什么问这件事?”
他这句话无疑等于是承认了,步尘点了点头回望几位大哥,韩广陵早冷哼一声,挟剑而出,态度强硬地道:“我只问你,你刚才所用剑法从何处学来?”
屈云道:“从大诏神那里学来!”
他说的是实话,但说出来的场合不对,在外人看来,无疑是在耍弄自己。韩广陵本来就是个脾气急躁的人,这句话顿时惹得他勃然变色,顿时将两眼一睁,怒声说道:“小子,你敢耍我?!我只问你,凌重九如今在哪里,你是不是认识他?”
事到如今,即使是个脾气再好的人,恐怕也会勃然大怒。屈云被此人一顿劈头盖脸的抢问,一忍再忍,如今听他问到凌重九,心头一震。凌重九身怀玉龙子,天下武林人人觊觎的事他也知道,今日七大胜境的态度和曾经对慕容焉出过手的事,都令这少年联想到了江湖众人无耻争夺玉龙子的事,愤怒之余,更是暗暗警惕,认定了他们是欲得到玉龙子才和慕容焉动了手,当下脸色一沉,道:“这使事恕我不能回答!”
韩广陵几人顿时大怒,和步尘回头望了大哥二哥一眼,那乐伍元和陶牧振相互看了一回,陶牧振道:“此事关系重大,既然他们拒不承认,你们动手将他们一律擒拿,带回荻花洲再仔细询问!”
他这话不啻下令开打,七大胜境门下纷纷亮出了兵器,一涌而上,屈云等几十个兄弟见状,早怒对方仗势重欺人,也纷纷拔出兵器,背对背地聚在一起,同仇敌忾。这下惊变顿时吸引了无数的人,场中气氛一紧再紧,眼看就要引发一场生死搏杀,慕容焉苦于正与尚剑父决战,分身乏术,鞭长莫及。这时顾无名突然断喝一声,两帮人顿时为之一滞,但见这个成熟的剑客跃到场中,横剑挡在两派之间,洪声道:“慢着!”
七宿一方也更是认定了屈云等就是残害凌重九的凶手,心中先怀了一半的仇恨和敌视,盛大用冷哼一声,道:“怎么,你有什么话快说,说完了我们立刻动手!”
顾无名道:“我们兄弟不知贵派为何仇恨我们……”
“名知故问!”
顾无名道:“既然贵派一定要用刀剑说话,本无不可,我们无谓让所有的人都为此事流血抛头,我们各自让兄弟们退开,我方由我和屈云出战,贵方任选,我们就单独比试,若是我们输了,跟你们去荻花洲就是!”
屈云闻言,连连点头。
陶牧振也点了点头,刚才屈云的兄弟们出手他也看到了,这群年轻的剑客们身手都非常厉害,真正动起手来,红叶山庄必会付出不小的代价,如今顾无名提出的条件,无疑都是为了保全各自兄弟的性命,他何乐而不为呢!但此话甫毕,断氏兄弟和一帮剑客纷纷惊叫,断云道:“顾大哥,你们……你们这是不把我们当兄弟看!”
“对!我们不怕死,大不了和他们拼了!”
屈云上前,道:“众位兄弟,今日之事乃是因为多年之前的一件旧事,当时本就与你们无关,更何况我们手中虽然有剑,却不是为了拼命。东川的父老还在盼着你们回去喝埃拉酒呢,你们快些闪开,否则,我屈云第一个跟他绝交!”
这句话说得很重,一个义字重千钧,压得兄弟们都哑口无言,只好犹有不甘地退下。荻花洲一方也屏退了各堂的堂主,一时间场下气氛稍稍一缓,但为首几人的气氛却更炽烈了,战况一触即发,一边的是屈云和顾无名,一边的是玄武六宿。双方的决战又开始了!
当然,当着天下群雄的面儿,荻花洲不会以多欺少,他们也出了两个人,步尘和韩广陵,两人的兵器都是剑,只不过韩广陵的剑更奇怪些,结果是屈云对韩广陵,顾无名对步尘,双方简单地行了回礼,分别亮出兵器,动起手来。而在令一边,群雄的目光都落在了慕容三问的身上。
尚剑父手中并没有兵器,但既然人们都叫他‘江东吴下袖中仙’,袖里自然别有乾坤,这时仅见他掌上风声劲锐,以掌为剑,身形灵动,往复迂回,土气开声,运掌如化,俨然是拳掌大豪,玄门正宗。慕容焉掌上功夫高深莫测,更得到了无名老人的‘渡厄神掌’,此套掌法乃是天下指掌功夫的及至,如今少年手中用的虽然是长剑,但剑招全又掌法所化,或拍,或横,或撩,或抽,或送,无意是一只增长的手掌,一柄剑在他手中演绎出精妙奇崛的剑式,陡然一接,两人之间轰然一声巨震,若轻雷响过,那尚剑父竟被震得腾空而起,凌空倒掠两丈方能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