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自己的床上,疑惑地张望。
“陈闲,你有没有看到我睡觉之前脱的那双袜子,怎么不见了?是不是你私藏了?”
“我私藏你的袜子干嘛?”
我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们两个的目光转移到了白沙身上,它嘴里正叼着那双白色的长筒袜,当作猎物一般上下抛弄着。
路雪指着白沙说道:
“小白,快把我的袜子还给我。”
白沙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听路雪的话。
一晃脑袋,竟然从床上越过,一头撞开了虚掩的房门,朝着楼下狂奔而去。
路雪急急忙忙地穿上鞋子,跟我一起追了出去。
我们都不理解,白沙今天这一反常态的举动。
它领着我们从二楼跑下了一楼,又穿过大门朝着南方跑去。
“白沙!?”
任凭我们如何叫喊,它似乎都浑然没有反应。
只是自顾自地朝着前方奔跑而去。
而我们就被它这样带领着,来到城市深处的一道巨大伤痕前。
那巨大的沟壑仿佛是被一柄山一样的大剑划开的裂口。
在沟壑的角落,两具尸体相互依偎着,紧紧地抱在一起。
白沙朝着尸体处吠叫两声,似乎是想让我们过去看看。
我们从陡峭的墙壁滑下,老鼠从尸体旁退去,两具尸体的样貌也逐渐清晰起来,手脚部分已经被老鼠啃食地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这是两具女尸,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似乎是母女,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似乎是母亲保住了女儿。
两人的身上有多处淤青,死之前似乎遭受过虐待,衣服是残破的,裸露在外面的部分几乎被冻得青紫。
我看着那具年纪大一些的尸体,竟然与我记忆中的某个身影,巧妙地重合在一起。
我忍着恶臭将挡在脸前的刘海拨弄开来。
虽然已经有着些许的差异。
但我依然看出这张脸与王武安全家福上的女人,是如此的相似。
按照这样推论,那她抱着的难道是。。。
王武安绝对想不到,他苦苦等待的家人的确来了,甚至就躺在与他相隔两个街道的沟壑的角落里,永远地沉眠着。
在外面的严寒下,这两具尸体能够保存很久很久。
也许有一天,他会发现这一悲惨的事实,痛哭流涕。
但至少今天,我不会将残酷的真相告知于他,他还能够满怀期待地等待他的家人来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