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一场梦,白沐绵内心情绪被影响,大脑越来越乱,所有的情感喷涌而出,一时间所有的记忆都交织在一起,真真假假的提醒着她,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快,传太医。”
楚砚山眼睑欲裂,说出来的话几乎用吼,惊得苏荃都跟着慌乱起来,几乎是瞬间闪现到白沐绵身边,扶着她坐到椅子上。
白沐绵此刻要是清醒,肯定惊叹苏荃竟有如此俊俏的武功。
苏荃一刻不敢停留,冲出大殿,脚尖轻点将轻功用到极致,不到半炷香,一手提着太医,一手拎着药箱回来,来去自如,连只鸟都没惊起。
苏荃也是好多年没出过手了,见过他出手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且都是楚砚山最信任的人。
来人是太医院院令,平常只给圣上看诊,突然被抓,吓得早已魂不附体,此刻衣衫凌乱,花白的头发胡子乱糟糟的,帽子早已不见踪影,脸色惨白,整个人狼狈至极。
还没站稳正准备行礼,就听到圣上急切的声音:“快来给护国郡主看看。”
太医见圣上急切的样子,不敢懈怠,立刻上前诊脉,捋着胡子,让自己的呼吸尽量平稳。
一炷香都过去了,胡太医依旧老神在在,胡子都捋顺了也没睁眼,急得另外两人站立不安,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楚砚山实在等得不耐烦,质问道:“胡老头,你到底行不行?”
胡太医这才睁开眼,他并未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扒开白沐绵的头发仔细查看。
片刻后,胡太医颔首一礼道:“回禀圣上,郡主并无大碍。”
楚砚山懵了,疑惑问道:“既然无碍,又为何昏迷不醒?”
胡太医捋着胡须思考片刻,一脸认真回答:“郡主之前意外伤到后脑,颅内於血堵塞,导致记忆有损,而今血块慢慢消散,加之刺激之下,记忆有所回拢,又因血块并未完全消散,大脑承受不住,才会导致昏迷。”
太医院里,每个太医看诊都会留下脉案,胡太医这个太医令对白沐绵的病情自然了如指掌。
楚砚山眉头拧得更紧,担心之色溢满全脸:“既然如此,对身体可有损伤?”
胡太医略带微笑道:“圣上放心,只需好好养着,不再受刺激强行回忆以前,便不会再昏倒,老臣一会儿开两张药方,一张温养身体,一张消除颅内血块,用不了多久郡主身体必定有所好转,只是…”
胡太医忽然收敛起笑,愁容满面。
楚砚山和苏荃的心一下子提起来,眼睛都快要把胡太医身上盯出洞来,一声不吭的等着他的下文。
胡太医轻叹一声,继续道:“郡主寒气入体严重,气血双亏,虽然一直都在温养,但近两日太过劳心伤神,有所加重,气血亏空严重。”
白沐绵缓缓醒来就听到胡太医的话,忍着头疼欲裂,坐直身体。
苏荃赶忙端来茶水递上,关切的声音不再掩藏:“郡主,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白沐绵接过茶盏,虚弱回道:“多谢苏公公。”
苏荃心里感动,眼里泪水弥漫,多少年没人跟他这般亲近道谢了,更何况还是那人的女儿。
楚砚山见白沐绵喝完,脸色缓和许多,眉头舒展开来,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凝重,语气温和询问:“感觉怎么样?”
白沐绵放下杯子,大脑也清醒点,眼角含笑回应:“让圣上担心了,绵绵好多了。”
胡太医见郡主脸色红润一些,上前搭脉,表情认真。
白沐绵还有什么不明白,眼前这老头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便没有出声阻止。
这次不过几息胡太医便松开手,缓声道:“郡主已无大碍,圣上不必忧心。”转声朝白沐绵继续道:“郡主切莫再强行回忆往事,您颅内血块未全部消散,强行恢复记忆对您的身体有所损伤,待血块尽消,记忆定会慢慢恢复。”
白沐绵也没想到只是想想战场惨烈,竟刺激了大脑原记忆,更没想到脑子里还有血块,没人跟她说过,她的记忆都是自带的,便没多想,唉,大意了。
白沐绵揉揉太阳穴,脑子的痛感并未全消,一些错乱的记忆也不敢深想,实在是怕疼的紧。
苏荃以为白沐绵吓着了,出声安慰道:“郡主不用担心,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慢慢将养着,定然痊愈。”
楚砚山难得可爱模样,接过话茬道:“对对对,小小年纪,飘飘亮亮就好,别整天瞎胡想,天塌下来有寡人顶着呢。”
白沐绵生怕他不同意自己去边关,正色认真道:“圣上若真心疼绵绵,就恳请圣上同意绵绵即刻前往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