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弘摇头:“……”
我没说,我没有。
“榆荚钱横行,若只是小范围流入民间,造成劣币良币混掺,朕还不至于叫你公孙弘来亲自商议。”
嘲讽两句,见老丞相终于不在耍花招玩心思,刘彻才淡然道:“霍光啊,你出来,跟丞相分析分析此事目前的状态。”
公孙弘:?
咋还在里头藏了个人?
少年奉车郎无奈,从侧室绕过屏风行来,向老丞相行了个标准的拜礼:“见过公孙丞相。”
公孙弘抽动着胡须,对霍光勉强露出笑容打个招呼,看向刘彻:“陛下,这是……”
刘彻单肘支撑在书案上,好整以暇围观起来,竟是要霍光自己想办法。
好在霍光这孩子心思坚定,最突出的特长就是冷静理智地陪着长安高层演戏,皇帝陛下自然也不例外。
霍光:“让公孙丞相见笑了,下官是在准备陛下的出行事宜。”
公孙弘:“……”
这小子可真能扯啊,你准备车驾准备到陛下的未央宫里头来了?
老丞相扯着嘴角,客套两句,察觉到面前少年绝非善茬。
听说这人还是霍去病远在河东的弟弟?没事干带来长安做什么,这长安城是越来越没法呆人了!
霍光解释完毕,就要回归到陛下先前所提起的正题上头。
私币这件事,在少年郎眼中可是十分危险的。
霍光严肃道:“丞相或许是忘记了,去岁,郡国各地诸侯王进京朝觐,聘享便有所短缺。细数之下,便是因为铸造的私币过于低劣,或是分量不足,或是混掺铁锌,且不止一处宗亲如此。”
霍光从怀中掏出一个手缝小本本:“陛下先前问起臣,臣答不上来,便去请教了大农令一番。此处为统计,各地王侯宗亲,竟无一人足额献上聘享,缺缴最多的当属中山王刘胜。”
霍光当着老丞相的面,上呈了破破烂烂小本本一枚。
刘彻呢,装模作样翻阅半晌,似乎想到什么,竟对这本子爱不释手,拿在手上也不还给霍光。
刘彻怒道:“聘享都敢缺斤少两,封地内铸币,朕只怕更是不如,长此以往,丞相你猜猜,各位宗亲攒下这么大一笔家财,意欲何为啊?”
自古钱粮兵马,哪一样都是敏感之事。
币制混乱,铸币失控,这些都免不得让人想起,那才平息没多少年的吴楚七国之乱。
诛晁错,清君侧。
晁错腰斩于东市之痛,刘彻自从登上帝位,未曾敢忘。
殿中有片刻静谧。
公孙弘不敢应答,只慎重提醒道:“陛下,推恩令才坐稳没多久……”
若是真的大动干戈,少不得又是征战。
有卫青霍去病
攘外,大司农的头发已经掉的很快了!若是再多打几仗,连他这个丞相都得跟着秃了。
刘彻似乎看透了公孙老儿在想什么,突然轻笑了几声:“别急,能和平解决的事,朕绝不会大动干戈。”
公孙弘:“……”
您这话可没有半点说服力啊,陛下。
刘彻又道:“不过,这郡国的私自铸币权朕是决意拿回来了,就以这次的淮南寿春暴动事件为由吧,请淮南王配合一番,给各家宗室王侯做个榜样。”
公孙弘:“……”
不愧是老刘家出来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