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理暗暗叫苦,现有技术手段还无法对量子卫星通信终端进行干扰和阻断,如果大脑中的秘密被读出后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立刻就被广而告之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电脑屏幕上显露出一幅脑部的3d示意图,应该是&ldo;读脑仪&rdo;完成了对我大脑的定位和信号匹配。这时我看到埃瑞克在电脑上输入了&ldo;冷聚变、能量、羲和、结构、江波&rdo;以及其他不明所以然的图形,这些关键词居然是用中文输入的,看来埃瑞克真是有备而来。
埃瑞克敲下回车键,瞬间我开始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头脑中开始翻找。我叫苦不迭:&ldo;埃瑞克简直太蠢了,绝不能让氢弹的秘密公诸于众。&rdo;发觉不妙后,我灵机一动,开始急速联想大量毫无规律和联系的单词,这是曾经在特种训练时对付审讯的方法,这些单词都是事先背诵得滚瓜烂熟,这样能干扰那些真正有意义的信息。尽管我在拼命抵抗着,但还是感觉大脑中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地被吸走,抵抗也越来越吃力,很快头上身上都开始冒汗。
灵兮一直在身后哭泣。大概十多分钟后,我听到了有人急促的敲门声,埃瑞克大喊了一声:&ldo;谁也不要进来,屋里有烈性炸弹,这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事。&rdo;然后拉上了双层厚厚的窗帘。还在窗台上放置了一个物体,大概是干扰探测器的设备。我心里暗暗叫苦,同时听见门外对讲机的声音和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半个小时后,门外传来高音喇叭的声音:&ldo;埃瑞克先生,请您不要冲动,您有什么要求,我国政府承诺会帮你解决任何问题。&rdo;
埃瑞克回答说:&ldo;我只需要一个小时时间跟陈之奂先生交流,一个小时后我要求开新闻发布会。&rdo;
外面又传来呼唤我的声音:&ldo;之奂你怎么样了?听到请回答我。&rdo;这是苏伦的声音,连续喊了几遍,后面都成哭音了。我竭力挣扎却无法发出任何声响。
埃瑞克一刻不停地敲击键盘,在电脑上查看进度。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外面在不停地喊话,埃瑞克用各种办法拖延时间。突然他低声骂了一句粗话,然后拉着灵兮到了电脑前,着急地说:&ldo;亲爱的,陈受过特种训练,而且意志力特别坚强,对有效信息的读取干扰很大,看来必须对他进行催眠。&rdo;
说着埃瑞克在我大脑3d示意图像的一个位置点了几下,电脑屏幕上显示一幅图像,这是一帧女性形象的图片,即模糊又清晰,我突然发现这是苏伦和灵兮混合叠加的形象,看着这幅图让我有无与伦比的欣喜快乐和渴望的感觉,她满足了我对女性所有的美好想象。大脑中默念单词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埃瑞克急切地对灵兮说:&ldo;灵兮,你看这是陈无意识结构中&lso;阿尼玛&rso;的显影。你看,差不多有你一半的影子,现在只有你能对他进行快速深度催眠。我不想对陈的大脑造成永久性的伤害,亲爱的,只有你能帮我。要不然时间来不及了,人类的历史将因你而改变,你是世界的skey。&rdo;
我跟&ldo;读脑仪&rdo;对抗已持续一个多小时了,身心疲惫到了极点,汗水已湿透了衣衫,象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整个大脑好像在被一点一点地吸干,从来没有的疲惫感、倦怠感和绝望感袭来,就连在救援苏伦路上到达绝境时也没有这样强烈的感觉。
灵兮蹲在了我面前,四目相对,灵兮的眼光是那么温柔那么甜蜜那么近在咫尺,灵兮的气息是那么温馨那么熟悉。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二十年前的耳鬓厮磨,我只想在这样的目光和气息中度过此生。似乎二十年前的灵兮从没离开过,又似乎被残忍剥夺了二十年后的灵兮又回到了我身边,失而复得的欣喜充满了我的脑海,我拼命地用眼神撮住灵兮的目光生怕她再离我而去。我感觉已经无法再坚持下去了,真想就此趟在灵兮的怀里长眠不醒,但残存的理智,又让我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灵兮,似乎在乞求她将目光拿开。当年刚与灵兮分离时情感与理智交战的那种撕裂感快把我撕成了碎片。
灵兮再也忍不住了,伏在我身上大哭起来。灵兮眼光移开瞬间,二十年前机场送别时撕心裂肺的痛苦感把我拉了回来,我又用最后的力气开始心里的单词联想。
埃瑞克叹了口气说:&ldo;看来只有加强信号强度了。&rdo;
他在我身后开始操作,我突然感觉到头脑中一阵再也抵抗不了的强大力量冲击,就在失去知觉的边缘,灵兮大喊一声:&ldo;埃瑞克,够了。&rdo;一把扯下了我头上和后脖颈的电极。
我突然之间恢复了行动能力。就在同时从后面的墙壁上传来一声枪响,埃瑞克和灵兮应声倒下。灵兮倒向了我怀里,我抱着她连同电脑椅重重地摔倒在地毯上。
第三十一章是耶非耶
我抱起灵兮站了起来,房间里已冲进来了七八个国安局的特警,埃瑞克头部中弹倒在血泊中,我怀里的灵兮生死未卜。我大喊一声快叫救护车,回过头跟带头的人说:&ldo;千万保护好电脑。&rdo;说完冲出房间向外面跑去,门口的人纷纷给我让路。一路上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把灵兮救回来。出了北京饭店的门口,外面已拉起了警戒线,刘斌陪着苏伦站在警戒线外。
苏伦看见我全身湿漉漉地抱着灵兮冲了出来,身上的红酒渍和血迹已分不清了,大喊了一声:&ldo;之奂,你没事吧?&rdo;我已顾不得回应,一个箭步冲上了旁边待命的救护车。警戒线外的大批记者拿着摄像器材对着我拍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