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曹嬷嬷想了想,说道:“哦,倒是有。”
&esp;&esp;亦泠立刻坐直了身子,伸长脖子去听。
&esp;&esp;曹嬷嬷却不紧不慢地揉了毛巾,捧在手里过来给亦泠擦脸。
&esp;&esp;“大人说夫人近几日在府里许是闷得慌,今日暖和,最好出去走走,看看风景也好。”
&esp;&esp;直白一些,就是说她太闲了出去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吧。
&esp;&esp;亦泠又问:“没别的了吗?”
&esp;&esp;曹嬷嬷努力想了想,最后摇头道:“没有。”
&esp;&esp;话音落下,外头又响起锦葵的声音。
&esp;&esp;她不知跟在跟谁说话,银铃一般笑了会儿,随即推开门,带着谢萱走了进来。
&esp;&esp;“夫人,小姐她早起做了点心,专程给您送了些来!”
&esp;&esp;两个女孩儿年龄差不多,虽然一个是婢女一个是小姐,但笑起来都是如出一辙的灵动活泼。
&esp;&esp;亦泠怔怔望着她们,心中慢慢浮起一个念头——
&esp;&esp;整个谢府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担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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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每年立冬后,大梁皇帝御门听政的地点便移到了干清宫的西暖阁。
&esp;&esp;晨曦初开之时,以周阁老为首的内阁学士们及六部尚书站在殿内最前端,对着空空如也的龙椅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言。
&esp;&esp;倒是他们身后那四十余官员分作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esp;&esp;矛头无非便是谢衡之夜闯合欢殿一事。
&esp;&esp;太后那一派的人指责谢衡之行事无视天家尊严,他踹的是公主的寝殿吗?踹的是天家的颜面!
&esp;&esp;如此狂妄,已然不把圣上放在眼里,指不定就包藏祸心,意图谋反。
&esp;&esp;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谢衡之一派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立刻以公主绑架臣妻的理由进行反击。
&esp;&esp;众所周知,商氏与谢衡之可是圣上亲自赐的婚,公主如此行事,难道不是打了圣上的脸吗?
&esp;&esp;何况事发当天,所有人都知道商氏在周府因身子虚弱而晕了过去,公主又向来刁蛮,若不是谢衡之及时赶到,谁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
&esp;&esp;再者若纵容公主随意欺凌臣妻,岂不是叫满朝文武寒了心!
&esp;&esp;偏偏谢衡之又在事发之后便没来上朝,百官争执没个结果。
&esp;&esp;找那周阁老断案,他却只会打太极说等圣上出关自会有所评断。
&esp;&esp;谁不知道他是谢衡之养着的傀儡,自此也就不再与他废话,只管继续唇枪舌剑。
&esp;&esp;他们已经吵了好几日,今天也打算着继续吵,反正真正主持朝政的人也没来。
&esp;&esp;结果这厢督察院右都御史正挽起袖子和别人干架干得热火朝天时,整个西暖阁忽然安静了一瞬。
&esp;&esp;所有人都齐齐转头看向聚于殿门,各怀心思,目光比盛夏的烈日还灼人。
&esp;&esp;无故旷工多日的谢衡之就在这几十道目光中踏进门来,走得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踩到了某些人的尾巴上。
&esp;&esp;先前还沸反盈天的西暖阁,忽然安静得落针可辨。
&esp;&esp;官员分列而立,谢衡之所到之处,自动让开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