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知道我是蠢货!行了吧!可是……&rdo;
&ldo;那女人根本不足以令你入罪,&rdo;贝莉尔上气不接下气,&ldo;她的证词毫无力度可言。我们是听h说的。可你现在杀了她,一定会被他们送上绞架!&rdo;
布魯斯扬手蒙住眼睛,似乎是在招架迎面而来的一记重击。
&ldo;你他妈的都在瞎掰些什么呀?&rdo;他嗓音嘶哑。
&ldo;他们早盯上你了,布魯斯!设下圈套就等着你犯错,而你果然中计!他们会绞死你的!&rdo;
布魯斯瞪着她:&ldo;听着,贝莉尔,&rdo;他茫茫然问道,&ldo;你疯了吗?&rdo;
&ldo;没错!没错!没错!&rdo;
&ldo;我是布魯斯&iddot;兰瑟姆,还记得吗?我们策划了整件事,对不对?这是你的主意啊,你忘了?&rdo;
&ldo;现在你是布魯斯&iddot;兰瑟姆,&rdo;她的话劈头盖脸涌来,&ldo;但之前你又是谁?初次见面时,你三十五岁,自称来自布里斯托尔。可在那之前你又是谁?你可曾在牙买加呆过?&rdo;
布魯斯挣扎着,&ldo;你是说长岛1?之前我在纽约和别人一起排演《割喉船长》的时候……&rdo;
&ldo;我说的是牙买加岛。罗杰&iddot;波雷就来自那里!&rdo;
&ldo;上帝啊,贝莉尔,&rdo;布魯斯迟疑着,&ldo;难道你当真以为我是他不成?&rdo;
这个男人没在撒谎,丹尼斯&iddot;福斯特心想。
他先是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随即又有种晕晕乎乎的释然感。原本他内心的判断一直在天平两端摇摆不定,时而倾向这一头,时而又是另一头。但此刻,丹尼斯想,他已经知道了。
布魯斯苍白的病容俨然与贝莉尔如出一辙。适才他脱口而出的那句&ldo;难道你真的以为我是他不成&rdo;全无矫饰成分,那种惊疑与骇然完全表明他是头一次察觉贝莉尔的言下之意。在丹尼斯看来,无论是活着的还是过世的演员,从无一人的演技能如此逼真自然。无独有偶,贝莉尔迎向布魯斯的目光中,此时也蒙上一层疑虑与兴奋交织的阴影。
&ldo;你姓名的首字母!&rdo;贝莉尔艰难地咽了咽,&ldo;倒过来就是rb!还有你掌握的那些剧本中没写的情况!还有……&rdo;
&ldo;退后,&rdo;布魯斯一边说一边放声大笑。
这笑声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震得错位一般,狂野而邪恶,在阴森森的屋子里回响不绝。他笑得热泪盈眶,笑得额角靑筋毕现,笑得嘴角如希腊戏剧中的面具一般深深咧开。贝莉尔惊怖地盯着他。
&ldo;布鲁斯!别笑了!到底怎么回审?&rdo;
布魯斯半弯下腰,跺着地板,笑声此时听来竟带了几分呜咽。他摸到写字台的抽屉,拉开一半。丹尼斯远远乍一看,里面近乎空空如也,只有几张打字的稿纸,其中最上一张的右边角有个&ldo;7&rdo;;还有张既薄且皱的包装纸,上面有行浅绿色的字:&ldo;古韵茶庄,艾德布里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