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到了。”
摩托车停在一户人家门口,四周挂满了红绸,看上去很是喜庆,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将我接过来的男人下了摩托,很是热情的将我推进:“婚礼在晚上,不着急哈,你可以先去休息会。”
我不由得有些意外,按照江城周边的习俗,婚礼都是中午举行,晚上顶多是亲朋好友多吃一顿饭,怎么这家人是晚上办婚礼呢?
我狐疑走进院中,看清了院子里的的场景,只觉得血脉瞬间逆流,手脚冰凉!
两口黑漆漆的棺材摆在院子中央,棺材上挂满红绸,还贴着红色的喜字!
院中忽然吹起一阵阴风,掀开了棺材上的红绸,一张黑白照露了出来。
照片上那双眼睛直直盯着我,瞬间让我脸色苍白!
我要主持的……是冥婚!
“小姑娘,我也不瞒你了,新郎是我表弟,年纪轻轻没娶媳妇就死了,他家里人给他配了个不知名姓,横死在咱们村的小姑娘做媳妇。”
带我进来的憨厚男人像是变了个人,眼神带着一股让我脊背发凉的冷意:“你好好把婚礼主持了,事情就烂在肚子里,拿钱走人就是。”
我只觉得如芒在背。
早知道,就真不该不听劝告接下来这个单子!
我叫孟秋,是江城新闻系大二的学生。
现在正是学校放暑假的时候,为了赚下个学年的生活费,我才去了同学介绍的婚庆店打工。
这个骑摩托车的男人自称朱老二,当时是通过电话联系了我们,说需要一位女司仪去乡下主持婚礼,薪水开到了五千,是行内正常价格的十倍不止。
店里的前辈们都不愿意去,一是路上颠簸麻烦,二是女孩子独自去乡下,她们觉得危险。
而我毫不犹豫的接了这个单子,因为我缺钱。
我出生那天,做了十多年杀猪匠的父亲杀猪请全村吃席,却被一头一向温顺的老母猪顶倒在地,被自己手里的杀猪刀捅穿了心脏,当场丧命。
母亲经受不住打击疯了,在我百日那天跑出家门,摔下山崖尸骨无存。
而村里忽然有许多人染上了瘟疫,家家户户都萦绕着死亡的阴云,短短一个月,村里的老人走了大半。
村里的人都说我是灾星,要将我活活烧死祭祀神明,奶奶跪在那些人面前哭瞎了眼,却还是没能阻止他们带走我。
可将我带到后山要烧死我的八个精壮后生迟迟没有回来,村里人找过去时,后山上躺着八具被狼咬得血肉模糊的八具尸体,和躺在血泊中哇哇大哭的我。
算命先生说我是天生的煞星,不仅克父克母,自己也难活过二十岁,如果想保住命,就千万要远离山村,去人气旺一些的大城市。
奶奶不得已之下,只能将我送到城里的福利院。
院长很喜欢我,对我视如己出,但我已经成年,怎么好意思让她一直照顾我,所以从高中到大学,我一直都靠兼职攒自己的学费。
这次这个地方,明摆着就是那算命先生口中的山村老林,来的时候我还觉得不怕,觉得那算命先生的话是封建迷信,但现在却莫名有些后悔,已经在斟酌着打退堂鼓。
门外多出几道人影,几个汉子站在门口打量着我,眼神黏糊糊的,让我更加不舒服。
看来这婚礼……我要是不主持,也走不出去了。
“我明白了。”
我悄然握紧了拳,指甲几乎陷进掌心:“那我先去休息一下。”
那大汉这才笑起来,和善的将我带到房中,还帮我轻轻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