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绪紫来到静心苑时,果见一家子都在,这样的戏码已是习空见惯,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她在心底冷笑,一点小事动不动就兴师动众,是该说她愚蠢吗?
她有条不紊地依次见了礼,便乖乖地垂首站在一旁了。
坐在正厅上方的言老夫人见人已到齐,便缓缓地开口唤道:“紫儿啊……”
言绪紫闻声,上前一步,低声应道:“孙女在。”心中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看来,是免不了一顿训了。
“听闻你今个儿白天在城中的月影楼与东越国的颜雪郡主闹了个不合,后又当众出言让隐王难堪,可有此事?”言老夫人不疾不徐地问道。
言绪紫在心中冷笑,波澜不惊地问道:“不知这消息是谁带来了的。”
下一秒,只见言老夫人将头偏向言绪凝,摆了摆手道:“凝儿,你跟你四妹说说吧。”
言绪凝乖巧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上前一步,对言绪紫指责道:“这话是隐王府中的人带来的,四妹难道不敢承认?”
言绪紫听了,反而觉得好笑,反唇相讥道:“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没查清楚,就来胡乱指责。三姐,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
“哦?”言绪凝狐疑道,“四妹的意思就是……隐王府中的人乱说作假了?”
言绪紫脸上嘲讽的意味却是越发的浓了,又反问道:“妹妹不是这意思,只是你说我出言让隐王难堪,其中的实情你可知晓?”
言绪凝脸一黑,白天在月影楼所发生的事,详情她自然有所耳闻,但是既然让她抓住了一丝把柄,又怎能轻易放过?想着,言绪凝便厉声道:“不管其中缘由如何,你都不该让隐王当众难堪,你明知他与我们府上正在联姻。”
言绪紫不欲多言,只是缓缓转身对言老夫人道:“既然大家都不知月影楼的内情,那我只好重述一遍了。”她不会永远都隐忍退让的。
言老夫人缓缓点了点头,道:“你且说吧。”
紧接着,言绪紫便娓娓述道:“关于东越国颜雪郡主之事,本是颜雪郡主蛮横无理在先,出言羞辱孙女在后,孙女自认从始至终未曾说过一句逾礼的话。而隐王,他言语轻佻,几番越礼,月影楼内的看客有目共睹,而且这事,临王也可以作证。”
“哦?你今日见着临王了?”言老夫人听到这里,倒也觉得十分高兴。
“是的,祖母,今日多亏了临王解我困境,不然,在月影楼大庭广众之下,绪紫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言绪紫说着,便拿眼睛瞟了瞟言绪凝,见她脸色十分难看,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丝快意。
这时,言尹氏却突然上前插口了:“婆婆,依儿媳认为,绪紫的婚事也将近了,不在闺中安心待嫁,而跑出去在外面惹是生非,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显然,她是来帮自己的女儿的。
言老夫人一看见自己的儿媳妇,脸色便沉了下来,心底升起一丝烦躁,眼底划过一丝不耐,不悦地板着脸道:“这还轮不到你来说。”
言尹氏闻言,却是一脸委屈地道:“婆婆,儿媳这也是为了咱们将军府的颜面着想啊。”她不由得在心底狠狠地咒骂了一番,自己在言家,竟越来越没有地位了。反观言绪紫那丫头,在老夫人心中的印象却是一天比一天好。
言老夫人终于不耐地拔高声音道:“好了,绪紫是个什么样性子,我这老太婆心里明透着呢,用得着你们在背后指指点点?!”
言尹氏面上神情十分委屈,却也不好再多言,只得悻悻地退了回去,心里越发的不甘愿起来,怨毒的目光落在了言绪紫身上。
这时,言老夫人幽幽叹了口气,语气悲怆地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啊。”
闻言,言绪紫第一个跪在地上,主动请罪道:“是孙女不好,让祖母操心了。”
言绪凝见状,也跟着跪下,低声附道:“凝儿也有错,还请祖母责罚。”
“都起来吧。”见状言老夫人又是一声喟叹,“你们都是好事将近的人,该是在家学规矩的时候,学得好了,对你们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闻言,言绪紫与言绪凝一齐言道:“孙女明白。”
言老夫人无奈地抚了抚额,轻轻摆了摆手,淡淡地道:“明白就好。”
言绪凝见事情已到了这种境地,不由得在心中忿忿不平,她没想到言老夫人听了言绪紫说到临王就转变了态度,这个临王又有什么好?不过是个容貌丑陋、身患重疾的残废,难道还比得上她的隐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