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爻去了小厨房,徒留百里微生和步韶栾两个人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百里微生被这位十殿下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
他是真的不知道哪里惹到这位小皇子了。
现在整得他是一个坐立不安。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深吸一口气,“十殿下,不是有不会的功课吗?”
步韶栾端起桌上的茶,轻呷一口。
他看着面前有些紧张的青年,微微笑了笑,“这个先不急,百里先生和掌印是什么关系呢?之前不是说先生年轻气盛惹到过掌印大人吗?”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改善了关系呢?
难道是因为上次那两本书吗?
想起那两本书还是通过自己的手交出去的,步韶栾心里就一阵膈应。
百里微生闻言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微微泛红。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不可多言,不可多言。”
步韶栾唇角轻勾,带起一丝冷冽的弧度,没有强求。
这种被二人排斥在外的感觉,还真是让人讨厌啊。
看着面前干净到通透,不带半分黑暗的状元郎,步韶栾捏紧了茶杯。
干净到让人讨厌。
进了这朝堂两年多,依旧是这副矜傲清高的模样,没有被这朝堂上那些老狐狸磨去半分棱角。
他跟着沈徇棠上过朝堂,看到过百里微生和那些百年世家的老头子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寸步不让。
是谁给了他那么稳的底气呢?
是沈徇棠。
看百里微生在朝堂上侃侃而谈,提出他的设想时,沈徇棠总是带着一种诡异的赞赏看着他。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眼神。
悲伤又怀念。
像是深秋寂寥,那浓到化不开的月色。
透着难言的寒凉。
看一眼,就凉到了心里。
步韶栾看不透。
沈徇棠这个人身上有着太多秘密。
他见过他冷着脸,那张嘴将几个老顽固数落得下不来台。
他看过沈徇棠运筹帷幄,将人轻轻玩弄在掌心。
可那次是他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沈徇棠。
就好像是秋月的光落在他身上,披上了满身寒霜。
寂寥又清冷。
好像要和这世间隔绝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