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爻走的那日,徐桑亲自来送。
看着面前清俊的青年,她满意地点点头,打趣道:“看着顾先生这般模样,我也觉得我的选择应该不会错。”
顾爻笑了笑,没有将这话当真。
“期望后会有期。”
只是期望。
徐桑脸上的笑敛了敛,轻叹了口气,“真的要这么伤感吗?”
顾爻笑了笑,没有再说话,转身朝站台的方向走去。
其实他们都知道结局。
进了这条道,就没想着全乎着出去。
大厦将倾,哪里有什么熙熙攘攘的阳关道,左不过都是拼命朝着那一线天光去争。
徐桑将徐青和徐菀送到了天光之外,那她自己就成了他们脚下的路。
而更多的人,也是选择在黑暗中前行,选择了一条道走到黑。
想要挣出一条道,那就得用骸骨铺路。
登天梯下,注定是累累白骨。
要想捅破这天,总要有人牺牲,最后能撕开这重重黑暗的人,才成了英雄。
而顾爻和徐桑自认为都没有这样的运气。
就像是贺言深抱着必死的信念离开,顾爻也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只是无论多少次,他还是会舍不得罢了。
顾爻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中无端有些惆怅。
只剩一年了啊。
小九偏头看向顾爻,只看到一个侧颜,而那搭在腿上的手却在摩挲着怀表。
装着阎郁照片的怀表。
每次顾爻独自心烦的时候,都是这个动作,那怀表的表面已经被手指摩挲得格外光滑。
他轻叹了口气,就知道顾爻又在想阎郁了。
到了华南,离晋北更远了,消息也更加闭塞。
最近乱的很,他们已经移动了许多回,连重要的东西都是打包好,准备随时就走的。
顾爻也已经有三月没有收到阎郁的消息了。
他已经能预见到小崽子疯魔的模样了。
听说最近晋北好像也不大太平,也不知道小崽子怎么样了。
有没有受伤?
还有陈叔和陈柏哥,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也都不太安全。
轻叹了口气,顾爻看着窗外下个不停的秋雨发呆。
这南方的天气,比之北方,潮湿了许多,重要的文件都不敢叠在一起,生怕互相染了墨。
明明已经过了中秋,怎么还是这么闷人,让人感觉格外烦躁。
门外传来敲门声,“顾先生,这是今日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