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看不起朱重八的蒙古亲王,此时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其中一位贵族惊得酒杯都摔落在地,赞叹连连,“这般武力,简直神乎其技,那和尚莫不是真得了佛祖赐福?不然哪来的如此本事?”
“这和尚当真是和尚?如此身手,如此气魄,本王定要下重金犒赏!我就不信这汉僧不肯还俗,为本王效力。”
就在这时,方才说将赏朱重八的蒙古贵族连忙出声,“诶,莫急,这可是本王先看中的人,你若是敢抢,今晚就别想走着出去。”
而在两岸愈发热闹的众人中,唯有那帮番僧与东瀛人脸色愈发难看。
姑赤法王倚靠在皮毛软毯上,阴沉着脸,双眸含霜,瞥了身侧的足利直冬一眼。
“施主,你今夜也不用去画舫了,随本王的弟子去寺内一趟吧。”
而足利直冬闻言一声不吭,紧咬着牙关,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因恐惧愤怒而微微颤抖。
为何这个和尚偏偏要出来坏自己好事?
姑赤法王说罢,便没有再理会足利直冬,而是冷冷看着那擂台中神情定然的朱重八。
他一边打量,一边对着身侧的番僧沉声道:“派人去查查这汉僧的底细,此人定然不是和尚,若是冒充,直接将其打杀。”
身旁的密宗番僧一愣,这汉传佛教虽不如他们密宗,但在元廷直接打杀和尚可是大忌。
“若他真是汉佛弟子呢?”那位番僧小心翼翼地问道。
姑赤法王看着与自己目光相接的朱重八,眉间怒意难隐,将手中的白色精致酒杯生生捏碎,宝石与白色碎片散落一地。
那番僧见状惊愕,这酒杯可是用一位气运不凡的美人头骨所制,平日最为爱惜,今日师父居然直接将其捏碎。
“那便随意寻个由头,疑罪从有,将他抓入大牢,屈打成招后直接斩首!”
姑赤法王的声音冷冷传来,令那番僧赶忙点首应下。
……
就在朱重八正与那帮番僧怒目对峙,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悠闲观战的李霄缓缓开口。
“重八,你有没有注意到这运河上不对劲的地方?”
朱重八闻言脸色一滞,刚毅面庞上写满困惑,恭敬问道:“徒儿愚钝,还请师父明示。”
李霄轻甩龙尾,朝着擂台下波涛汹涌的运河点去,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难道就不觉得奇怪吗?落入河中的人居然没有一个能上来,扬州城百姓和东瀛人皆水性不弱,就算这运河水再冷,又怎会如此不济?”
李霄话音刚落,刹那间,运河之中狂风大作,风浪渐大,犹如蛟龙翻滚。
汹涌波涛令朱重八脚下货船剧烈晃动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被巨浪掀翻。
不少船夫被晃得东倒西歪,惊慌失措,差点落水。
朱重八恍然大悟,旋即便明白了师父的意思。
对啊,这落水之人如此多,但这角斗不全是下死手,从朱重八来到这里观战时,就已经有四五人落水,但为何没有一人上岸?
显然这河中暗藏玄机。
朱重八迅速站稳脚跟,如钉在甲板上一般稳固,大步流星地走到船边,低头朝下看去。
这一眼看去,不要紧,可那河下之物却令朱重八顿时心神大震,如遭雷击。
只见一尊巨大黑影此时正盘旋在货船周遭,黑影形如巨蟒,仿若幽冥之物,阴森可怖。
两岸灯火摇曳,在光影交错之下,河中的巨影愈发清晰。
旋即,那巨影以惊人之势愈发庞大,宛如一座即将倾塌的黑山。
就在朱重八见到那巨影,心中一片空白时,那风狂浪涌中一尊黑色蛟龙猛然探出硕大无朋的头颅。
这是一头黑蛟!
只见那黑蛟头颅狰狞可怖,利齿如剑,双目如炬,携着滚滚水雾,朝着朱重八迅猛咬来。
它周身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幽光,张开血盆大口,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仿佛要将天地都吞噬。
朱重八神色惊骇,身形疾闪,如风中之叶般险险躲开。
虽然未将朱重八吃下,但船上的船夫与百姓可躲不开,直接沦为了这黑蛟的口中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