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林擅长威胁人不见血,裴沉威胁人不出出血反而显得太过好说话,两种不同类型的人做起事情来却又那么合拍,一个白脸一个红脸,唱来唱去,就让人觉得是活阎王转世。
但裴沉不过多参与明面上的事情,邵林处理不下的,他才会出面。
在这哥俩身上,将欺软怕硬在难以对付的角色上运用的活灵活现。
比如此刻。
“我不签又怎样,你还敢乱来?”
那人显然是没听懂,梗着脖子硬气得很。
“你们裴总可不是什么菩萨心肠,像你这样的人本就是墙头草,我来你这里估计已经传到了裴总的耳朵里了,签不签的在于你,猜忌不猜忌的可就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邵林朝后伸手,红漆盒的印泥落入他手中,全新刚买的印泥上沾着些许不容易察觉的指印,“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开的价格够你两辈子衣食无忧,少许犹豫不签也不差你,就是老裴总的下场你应该多少听了一耳朵,他今天能对他爸对手,那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呢?”
“邵公子,你这是在威胁我?”
“威胁?”邵林将两个字琢磨了又琢磨,随即又点头,“可以这么理解。给你三分钟,戏要做全套你得看我乐不乐意。”
死寂一样漫长的三分钟,看到股份转让合同上面的指印,他让保镖迅速检查,然后交给法务。
“识时务为俊杰,今天的事情我保证不会传到裴总的耳朵里,这股东呢,你还是继续当着,什么时候用不着你了你再退休。听话点,你要是反悔了得罪的就不是裴家那么简单了,你能不能在江城混下去还是个问题。好吗?”
看似询问,却处处强硬。
邵林说话算话,速度也快,在确认合同无误并内部公证后,便让人将一箱箱的钱搬了进来,“不多不少,你自己数数?刚从银行取来的,热乎着呢。”
这个小股东,别看手上股份不多,但是人缘极好,拿着他的合同上门就跟通行证似的,细数收购回来的股份,大差不多,只要裴建军回来,裴旭被拉下马岂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邵林和那群老东西斡旋,头脑发胀,一天下来忙得团团转,他拨弄着计算器,一笔笔添着自己该赚的钱,算到兴起时接到李家人的电话。
“想好了?”
邵林叼着烟,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间,肩膀微耸,右手还在仔细勾算着数字。
“……”
回应他的不是李总,而是他的三儿子,看来是有意让他接生意了。
“裴二公子的账我算不明白,你们弄人进去揍他,估计轻易逃不掉他的报复呢。”邵林想了会,“先让他在里面待会吧,上升到刑事案件了,哪那么容易说放就放,走个程序让他冷静一会,不然你们裴总也该怀疑了。”
“行。”
听到那边答应下来,邵林扔了手中笔,双手交叉枕着后脑勺躺在沙发上,嘴角的星火明明灭灭,不一会儿成了灰烬,牙齿一咬下,抖了他半边衣身的烟灰。
裴旭唆使人自杀和杀人无异,没有证据的事情奈何不了他,最好是能保持这种局面让他不要清醒,假象迷惑人才能露出更多的马脚。
想着想着,酒喝了一大半,眼睛朦胧模糊靠着沙发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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