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握着他的手笑嘻嘻的看他,“意映来了你也不叫我,这样显得我多没礼貌。”
防风邶笑笑,“自己贪睡还怪别人了?厨房给你留了热粥。”
小夭见意映一直看着她暧昧地笑,竟有些不好意思。“你为何这么看着我?是有什么不妥吗?”
意映摇摇头,“觉得有趣。”
她实在很难把此刻眼前的人和那个传闻中冷血狠辣的九命相柳联系到一起。
防风邶看了小夭一会儿,又看着意映,淡淡地说。“我也正好有一事,想同小妹求证一下。”
意映一愣,“请讲。”
“听闻昨日,你拿短弩吓唬我夫人?”防风邶盯着她,淡淡问道。
天空中飘起雪花,如烟尘般细小,无声地飞舞,又轻轻落在案上,消融。强烈的压迫感传来,他似变了一个人,神情冷冽。
小夭一口粥差点呛到,皱起眉轻唤,“防风邶。”
昨晚不是说好这事就这么算了么,怎么…才过了一夜就翻旧账了?
寒意瞬间消散,一切恢复如常。
防风邶唇畔带着笑意,眼神却冷冷的看着意映,“小夭胆子小,你以后不要吓她。”
不知为何,意映突然觉得这个传闻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头妖也没那么可怕。
“以后不会了。”意映想笑又不敢笑,只能面色严肃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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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三年。
轩辕和高辛的战争还在持续,他们秋冬打仗,春天治水,夏天休战的蚕食模式,让这场战事历经近十年,却连高辛的一半都没打下。
意映接管着涂山家大部分的生意,涂山瑱作为唯一的继承人,跟着母亲耳濡目染,小小年纪看起账簿来已有模有样。
因为防风意映的帮助,相柳与涂山氏之间的买卖少了很多刁难和波折。意映每每看着落印处:防风邶…。她总会时不时的想起二哥…。年少的二哥和后来的防风邶,他们的面容在她心里渐渐融合。
年少的二哥,会在她被父亲罚跪时偷偷给她送糕点,是少时枯燥修行中的一缕暖意。
后来的防风邶,给她鸳鸯交颈弓和关于那年五月节的真相。这是她长大后冰冷的岁月中唯一的一丝温情。
后来,这把弓的主人在涂山兄弟那场搏斗中,为了护她,承受下涂山篌的致命一击。鲛人一生只爱一个人,至死不渝。她告诉过他,她不值得!她这一生早早的就已舍弃了情爱,选了权势,她有太多的无奈,她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兴败。
如今只要看到这把弓,就会让她记得,她的生命中也并不尽是那些虚伪和谎言,她也曾被人真心相待,以命相护。
春天的时候,小夭随防风邶一起去了青丘,军中一年的粮草和药物,总是开春的时候就要定下来。
看着青丘漫山遍野的桃花林,小夭想到赤水畔的那片荒漠,在荒漠的深处,是她的父亲化作整片的桃林,日日夜夜陪着母亲。
“我想带你去见见我的父母亲,我想告诉他们,这次我终于顺从自己的心意选了自己真正喜欢的那个人。”
“这次?”防风邶歪着头看她。“上次你带谁去的?”
小夭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说呢?相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