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屋里,杜鹃和母亲拉着家常,老夫人说:“你哥说又给巴图鲁做了一双皮靴。”
“哎呀!娘!瑞儿爹不是说不能叫巴图鲁了?以后叫申图,申图!”杜太太淑娴在旁边小声说。
“哦哦哦!我忘了!”老夫人赶紧应着。
杜鹃说:“没有事的,其实,不用改也没事,当时我公公是担心改朝换代会有祸事殃及后代才改名的,他家祖上好像帮着清朝皇帝打天下来着,这么几年下来,倒也没有听说什么祸事。”
杜太太淑娴问:“改朝换代也不用改姓吧?”
杜鹃说:“搞不清,听巴图鲁说他家原来姓什么来着?他说的一长溜,可长了,我记不住,反正他们家以后就不姓那个姓了,他从来不说为什么。”
老夫人叹着气说:“倒也难为娟儿啦,不过倒也好,自己找了个万里挑一的好女婿。”
这话放在别的姑娘身上会非常羞愧,婚姻本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姑娘家不顾羞耻自己找婆家的?但杜鹃却满不在乎的说:“娘,你知道当初为什么虎子爹自己找到我们鞋铺卖皮子?我们家鞋厂收的是熟皮,我们是不收生皮的。”
老夫人说:“为什么?”
杜鹃说:“石玉兰看上虎子爹了,虎子爹一来送货,她打扮的和妖精一样和虎子爹说话,吓得虎子爹再不敢去送皮子了,那天他又看见她了,没敢进去才误打误撞进了咱们鞋铺,也正赶上我在鞋铺玩儿……”
老夫人说:“他不想娶妖精却娶了一个孙悟空。”
老夫人和儿媳妇俩人嗤嗤的笑着,杜鹃不好意思了。她知道自己的行为成了这个小城的笑柄,她觉得很对不起母亲。她问母亲:“娘,现在还有人说闲话吗?”
老夫人说:“哪里还有人提这事,这年头乱哄哄的,各人管住各人吃饱就烧高香了,都快二十年的事情了,谁还记得这事。”
杜太太说:“反倒是虎子来了后,看见虎子的人都说虎子身上有一股贵气,一点不像山野村夫的孩子,你不看石家那个石榴?每天就粘着虎子,一口一个虎子哥叫着,石老爷见了虎子满脸笑开花,听说石太太也愿意的很哪。”
杜鹃说:“虎子也大了,赶明儿我得问问他喜欢不喜欢石榴,这孩子随他爹了,嘴里不爱说话,心里主意正着呢。”
提起虎子,老夫人就问:“说起虎子来了,这孩子去哪儿啦?”
杜太太说:“是不是和瑞儿在后院看小狗呢?”
杜鹃说:“不在后院,他们学校的先生派人来叫他走了。”
杜太太说:“哎呦,你说说,有血缘关系的亲表弟俩,性格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瑞儿每天嘴巴不停的说,也不爱学习,就喜欢姑姑带出来的小狼狗。虎子在山里长大,反而爱学习,先生喜欢的不得了,听瑞儿说先生想在学校成立一个什么射击班?让虎子当射击先生呢。”
门开了,杜爷进来问杜鹃有一支人参是不是五十年的?怎么那么大?
杜鹃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太老了?如果太老了就扔了吧,山里多得是,再来给你带嫩的。”
听杜鹃傻乎乎说完,杜爷叹口气没吭气,反倒是杜太太说:“娟,人参越老才越好呢,嫩的不好。”
老夫人看着儿子问:“瑞儿呢?”
杜爷说:“听说挑了只最瘦的小狼狗给董掌柜送去了。”
杜鹃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瑞儿真会做生意。”
杜爷苦笑的摇摇头说:“他有虎子一半的头脑就好了,虎子就是随他爹了,又聪明又勇敢,前几天咱家看门的白蹄不知道犯什么邪,冲着大门狂咬,老张想打开门看看怎么回事,它一下就窜出去了,把大伙吓坏了,多亏虎子也跑出去把它弄回来,否则闯祸了。”
杜太太也说:“是啊是啊,跑出去咬了人可怎么办?那白蹄也有狼的血统,咬住东西下死口,主人不说话,它打死都不松口的,那晚多亏虎子才没有惹出事端来。”
杜鹃说:“他从小就是和狼狗一起长大的,狼狗的意思他都能懂,家里的狼狗都能懂他说的话,他一个眼神就能让狼狗听话。”
老夫人笑眯眯地叹口气说:“唉!咱们家算是和狼扯不清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