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么?&rdo;我淡淡反问,实情总是不能告人的,我好歹编排出半真半假故事,已是给他面子,信不信是他的事情。
其实,他何尝未变?昔时的少年,总是一身清風似的淡藍衣裳,乌黑的发,飞扬的眉眼,唇边带着一抹戏謔般表情,而今,那淡蓝沉淀成墨蓝,羊脂白玉带束起,贵气中自然而然的流露英武,腰间配一柄黑色皮鞘的弯刀,只有刀柄上装饰着一颗红色宝石。
见我注意腰间,他摘下那柄刀给我:&ldo;它叫&lso;焦灼&rso;,前日皇上赐下的,说是西夏国来的贡品,真正是削铁如泥,可惜我还没试过。&rdo;
&ldo;焦灼?&rdo;我念着这个奇怪的名字:&ldo;怎么叫这个呢?&rdo;
&ldo;大概是急欲饮血的意思吧,你看那颗宝石,是否红得很是贪婪心急得很?&rdo;
听他一说,我再看那宝石,果然觉得那光泽十分妖异,忙掷在桌上。
&ldo;哈哈&rdo;他眼珠不错的瞪着我道:&ldo;你这点倒是没变,看似狷介,其实胆小得很。&rdo;
&ldo;得了&rdo;我躺在软枕上无力道:&ldo;你今天不是专程来笑话我的吧,你要就是怀着这点打算,想必可是满意得很。&rdo;
&ldo;殷尘,你想要的到底是王安澜还是庆国公家的嫡亲孙女?&rdo;
认识十几年,我也懒得在他面前装佯,只道:&ldo;有什么区别?&rdo;
&ldo;若是前者或者还有下文,后者你就算了,等她七八年,未免太长。&rdo;
眼前掠过安澜飞红的容颜,&ldo;算了,别提她了。&rdo;又想起来道:&ldo;那个陈意然去找到你了么?&rdo;
孟野诡笑的低声道:&ldo;说来也巧,竟是在路上遇到的,我干脆把他一起带京里来了。&rdo;
&ldo;你?&rdo;我惊起道:&ldo;那人是朝廷钦犯,我把他支得远远的还来不及,你怎么反倒把他带回来了?&rdo;
孟野却似满不在乎:&ldo;我这回带了一千五百亲卫军来,叫他换了军服混在里头,我量谁还敢一个个的来查我的人?&rdo;
&ldo;这个我不管,反正你最好赶紧支他回玉门为好,太后寿诞之后就是秋决,他父亲正在此列,这个当口不宜留他在京城。&rdo;
&ldo;知道了,你放心养伤吧,我们军中倒是常备医棍棒疮口的良药,晚上叫人送来给你。&rdo;
&ldo;孟野&rdo;
他闻声停步,回过头来,&ldo;什么事情?&rdo;
我摆摆手道:&ldo;没什么了,你去吧&rdo;既是往事,莫如不提。
安澜之事出后,家中仆佣虽得了训诫,守口如瓶。可是对我,个个都避之如遇蛇虫鼠蚁。阿葵虽也受了毒打,好在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普通皮肉之伤痊愈起来很快,待我去找他时,见他已经行动如常,只是鼻梁上留下颇明显的一处伤疤,看上去更是皮赖。见我过来,他忙扔了手里捧的稻糙,飞扑过来,&ldo;公子!&rdo;
&ldo;好了好了,别狗儿似的瞪着我&rdo;我拍拍他的头,这孩子已经长得到我肩膀,要不赶紧动手,将来再想拍他的头恐怕就够不着了。
&ldo;我想回去&rdo;他扁扁嘴,&ldo;这府里人太坏,那些马夫都敢欺负我。他们还不让我去内院看你&rdo;
&ldo;你难道没有欺负回来?&rdo;我忍不住笑道,他向来精灵得很,哪真会有白让别人欺压的道理。
&ldo;嘿嘿&rdo;他知道被我说中,只得道:&ldo;公子你身子怎么还没好点?要不我们回家去养病?&rdo;
&ldo;先等等吧&rdo;我微笑道:&ldo;你要是不愿在这府里,我就先替你寻个所在?&rdo;
&ldo;我不去,我就在这守着公子。&rdo;
&ldo;听话了,我也不愿你在这和那些人搅合一起,孟野如今回来了,你不如去跟着他历练历练。&rdo;
&ldo;孟野?!可是三年前得了武状元的那个?&rdo;他到底是个孩子,说到武功好的人马上就喜得跳起来,&ldo;公子叫我去跟着他练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