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知道就好&rdo;他冷哼一声道:&ldo;把满四年绩优的单子开给我,你先去洗手。&rdo;
趁卜忠带我出殿打水,寻了个无人的机会,我急急问道:&ldo;她如今怎么样了?公公可有消息?&rdo;
&ldo;殷大人&rdo;卜忠面露为难,&ldo;皇上交代过任谁也不准在你面前提她的,大人别令奴才为难。&rdo;
&ldo;卜公公&rdo;我忙从靴掖了掏了银票奉上,&ldo;您好歹透我个信。&rdo;
&ldo;其实&rdo;他四下觑觑,低声道:&ldo;皇上还是正宣进宫的那日见过她,打了个照面就走了。&rdo;
&ldo;谢公公了&rdo;
&ldo;殷大人等等&rdo;卜忠拖住我,姆指往上顶了顶道:&ldo;他不过是和大人赌气,只要那宫的人不在大人心里,时候久了,气也就自然散了的。&rdo;
&ldo;殷尘明白了&rdo;我感激的向他行礼道:&ldo;多谢公公。&rdo;
正说话,见一个小太监带人从正门进来,身后跟着一名面目焦黄,头发花白大半的三品官员。
&ldo;那是何人?&rdo;我指了他低声道,自今上登基,三品官员服色上都加了一道金鱼袋,那人身上却并没有,他走路时候双腿微微内圈,显是马背上待久了的。
卜忠看了一会笑道:&ldo;怪不得大人没见过,要不是他右颈边那颗红痔,只怕奴才差点也认不出来。论起来,那位沈汀宇大人头先也是先帝爷跟前的红人,后来不知怎么发到莫苏里开府建衙,那一去&rdo;卜忠掐指算算,&ldo;只怕也有二十年了,啧啧,昔年都叫他作&lso;红杏尚书&rso;,不知多风流倜傥的人物,如今…&rdo;
&ldo;红杏尚书?&rdo;我正要问下去,谁知有宫女来传我进殿。
那人问道:&ldo;太常寺有缺?&rdo;
&ldo;是&rdo;我回禀道:&ldo;太常寺正卿胡大人才报的丁忧。&rdo;
&ldo;嗯&rdo;那人对沈汀宇道:&ldo;你补上吧。&rdo;
沈汀宇叩首道:&ldo;谢皇上隆恩,臣愿回莫苏里继续为皇上效命。&rdo;
&ldo;唉&rdo;那人叹道:&ldo;那地方昼暑夜寒,广无人烟。沈卿当年奉旨去时,朕还是父皇膝下稚龄童子,如今…二十余年了,朕不忍心啊。&rdo;
&ldo;皇上&rdo;沈汀宇跪下,双手紧抠金砖道:&ldo;臣在中原业已无可留恋,臣愿为皇上紧守边疆,此生老死莫苏里。&rdo;
&ldo;沈卿&rdo;那人脸上亦面露悲戚,然而瞬间神色一转,道:&ldo;既是沈卿坚持,朕也不勉强了,你回去吧。&rdo;
&ldo;谢皇上恩典&rdo;沈汀宇道:&ldo;息金国太子与三公主此次亦随臣进京朝见,先暂安置于天都苑。&rdo;
&ldo;知道了&rdo;那人摆手道:&ldo;跪安吧。&rdo;
&ldo;他刚才落泪了。&rdo;我踩在刚才沈汀宇跪过的地方,金砖上犹有圆点水痕,&ldo;那位沈大人是什么人?&rdo;
&ldo;问这些做什么?&rdo;他不耐烦道:&ldo;才叫你拟出的单子呢?&rdo;
&ldo;臣先回部里准备,一会送进来。&rdo;
&ldo;还不快去!&rdo;他斥道,看来心绪极是不佳。
轿子刚行至青杨道口,就见前面一堆人围住,把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ldo;前头怎么了?&rdo;我话还未落音。阿葵便窜了去,头也不回的瞅热闹去了。
&ldo;前面有人打架&rdo;那小子满脸兴奋的比划:&ldo;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西域人,这么深的眼睛,这么高的鼻子,白得跟面团似的,啧啧,里头还夹着个小姑娘,真能打,把那店小二揍得…&rdo;
&ldo;嗯?&rdo;我被他一顿形容的越发摸不着头脑,令杠夫在路边下轿。
这时另一辆轿子过去,有官员下来走到人堆前面。
&ldo;公子,我们过去瞧瞧吧&rdo;阿葵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拉了我便往前去。
那官员原来便是早上见过的沈汀宇,这时人群打开,他走了进去。我本不欲多管闲事,但不知为何,对这个&ldo;红杏尚书&rdo;却是好奇得很,便也跟在他后头。
原来人群围住的就是回雁楼,一走进大堂我便大吃一惊,这哪里是普通斗殴,分明是拆店!堂内的桌椅陈设再无一件是完好的,遍地残羹碎瓷,几个不知是客人还是什么人,横七竖八的躺在一片狼藉里面。看见有官员进来,掌柜的这才从长柜后面爬起来。
自我入了吏部,这一个多月来便成了回雁楼的常客,掌柜的自是认识,过来便先向我磕头道:&ldo;殷大人千万要和小人作主,那些人简直强盗都不如!&rdo;
这些事务不是我的职权范围,便道:&ldo;知会提督衙门没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