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上千人的围观中,众目睽睽之下,他古铜色的面上浮了一抹说不出的笑意,亦不进城,一身铠甲行到人群中间,转身向着一侧围观的人群抱了拳道:“凡请大家让一让。”
围观的众人不知这凯旋归来的大将军有何事要干,却也自发让出通道来。
伏罡混身仍是铠甲,如此一步一步步子深沉的往人群深处走着。晚晴身量本就不大,况前面围观的皆是男子,此时不知伏罡究竟又在做什么,况自己想望也望不到,索性一手搭了马背站在那里望着远处集皆如林旌摇动的士兵们。
当她觉得四周俱寂回头时,就见伏罡伸着双手,黑了许多的脸上满含着满满的微笑望着她。晚晴先觉得有些羞臊,低声道:“我穿成这样,你怎好……”
伏罡不等她说完话,双手揽过来俯首便吻在了她唇上。
晚晴闭了眼心中暗叫道:“完了,我这今日偏是个又脏又难看的样子,却叫全凉州城的人都看光了。”
伏罡对唇深嘬了一口才拉起晚晴手道:“走,进城去见平王。”
晚晴穿的像个男子,头发又高高扎起着,再牵白鸽在身后,如做贼一样叫伏罡拉进了城门,便见那粗黑健壮的平王已经下了城楼,负手站在城门中间微笑。他如座黑塔一般劈腿站着,宽肩阔背,远远伸手拉起要行礼的伏罡,拍了他肩膀两把道:“不错,你如今也是老房子着火,怕要没救了。”
平王自己爱惜自家王妃恰如眼中珠子,也知道天底下最好的事情就是回府上床搬弄自家小王妃。他往昔见伏罡打个仗杀个人还要持咒念经超度,与高含嫣合离的就真成圣人一样,没见他碰过女人。虽知他是少林俗家弟子要持戒,心里却总觉得怪异。
若不是如今伏罡爱这小妇人爱的发疯,平王果真以为他要成个无情无欲不动念的俗家僧人。杀人就杀人,念经就念经,无论杀人的还是念经的,都好办。唯独这边杀人边念经的,又能下得了狠手又有底线,是最难对付的。
晚晴忙也见礼道:“见过平王千岁。”
那平王却不看晚晴,随伏罡往城内走着,低声道:“今晚我府中开宴,替你接风洗尘。”
伏罡止了步道:“今日混身风尘,况大军还在城外集结,属下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不如改在过两日。”
平王边听边点头道:“也行,看你时间。”
言罢带了护卫扬长而去。晚晴见伏罡不住盯着自己看,捂了脸问道:“可是我脸上脏?”
伏罡摇头道:“你的脸很好看。但如今还白细成这样,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没有好好学骑射?”
晚晴见后面已有人围了上来,此时不敢多言,待两人回到了指挥使府替伏罡卸甲时,才使劲捏拳砸着他胸膛上的鼓硬的肌肉:“你可知我受了多大的苦,如今还敢说这种话。”
伏罡才松了身甲,将晚晴逼退到了墙根在她脖子间觑着,问道:“学骑射好不好玩?”
晚晴伸长了脖子躲着,感觉到他双唇在自己脖颈上吸附起来,忙推了一把道:“脏,我今天玩了一整天的土。”
伏罡又觑到了她耳垂处,哈着热气道:“脏就证明你好好学了。”
晚晴好容易瞅机会脱身出来,理着自己乱发问道:“既然你要我学那样苦的差事,也该早给我个心理准备才好。或者你自己教我,也能叫我少受些苦。”
伏罡笑望着晚晴理妆,俯首道:“医不自治,我怎舍得叫你受苦?”
晚晴仍是恨声:“所以将我送给白凤?”
伏罡仍是笑道:“她是个好姑娘,心地又好心眼又实,又是个直性子,必能将你教出来。”
晚晴听他这样边番的夸着白凤,心中醋意又腾了起来,仰首笑问道:“既她那么好,你为何当初不娶她?”
伏罡盯着晚晴的娇笑并她眉眼间浮现的那抹媚意,忽而低声问晚晴:“你知不知道为何我要婉拒平王的宴请?”
晚晴不期他突然问这样一个认真的问题,摇头道:“不知道。”
伏罡凑近了晚晴,盯紧了她双目道:“因为今晚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这第一件就是先洗个澡,第二件是不能吃太饱,至于第三件事……”
晚晴叫他这低沉的嗓音刮沙的小腹间腾起股酥意来,面上亦浮起一抹□□眼中浮出氤氲,往后退了道:“我今天跟白凤狠狠打了一架,手脚俱酸,你只能弄一次。”
伏罡见晚晴往后躲着,一把拽住了哄道:“咱们先去洗澡再说。”
晚晴实在腿软脚松,躬脚在地上勾着:“你先去!”
伏罡道:“不行,一起去,快走。”
他边言边打开了西屋大门,门外一群面上神色各异仍穿着盔甲将士们,片刻竟未反应过来。
霍勇阮刚等人见伏罡忽而开了大门,欲躲又无处可躲,个个儿垂头敛息静待着。
伏罡挥手问道:“早在城外就已吩咐过的,为何还要前来?”
霍勇抱拳道:“阮刚他们说没听清楚,还想再听一遍。”
随着他话音一落,顿时身后许多巴掌与杀人的目光齐齐飞了过来。霍勇红了脸往外跑着,其余人等也追了出去。晚晴听他们出了院子就是一阵爆笑声并怪叫,其中还有一个高声叫道:“不能吃太饱哦!”
另一个尖叫道:“只能弄一次哦!”
晚晴狠狠踢着伏罡的小腿怒道:“这下倒好,他们全听见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只怕明日整个凉州城的人都要知道你一回来就寻这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