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老糊涂虫!”秦老夫人抄起手边的软枕便掷向一脸喜气洋洋的秦老爷子。虽然养尊处优多年,但是作为穷苦出身的将军夫人,年轻时也是一把劳作的好手,秦老夫人的身手可没落下,依旧敏捷,准头也准得很。
秦老爷也不敢躲让,知晓这事儿自己有做的不地道的地方,因而硬生生受下来自老妻的一记重击。
末了,秦老爷子将“凶器”软枕抱在怀里,伏低做小道,“罗罗唉,那不是情况紧急么,我和小六就顺势而为了。虽然没能提前与你透气,但是,我这不是急急忙忙地就回来,第一时间就向你禀告了么。”
“你就别生气了,这事儿都是我的错,好了吧。”秦老爷觉得自己可真委屈,明明自己是为了这一家子劳心劳力,结果还被老妻给嫌弃了。
“什么叫好了吧?”秦老夫人眉毛一竖,厉声道,“感情你还委屈上了?”
“没有没有!”秦老爷连忙拍拍嘴巴,“是我嘴笨不会说话。”
瞧着老头子伏低做小的姿态,秦老夫人心中的火气也去了大半,深深觉得这些大老爷们做事太过不靠谱,顾头不顾尾。
秦老夫人揉揉额角,幽幽叹息一声后道,“你们爷们之间的官司,我向来是不怎么插手的。可今日这事,那是一般的事吗?!”
秦老夫人越想越气,手掌“啪”一声拍在那花梨大理石桌案上,气道,“就算要走,也得小六娶了媳妇再走吧!”
“难不成你让他去南地找个野人当媳妇?!”这才是秦老夫人最为生气之处。
原本自家老六就婚事不顺,都二十岁了还没相看到合适的人家。近日侯府的地位好不容易回暖,许多人家都露出了结亲的意思来,秦老夫人瞧着好几个女孩子都不错,正物色着呢。如今倒好,父子二人一出双簧戏,把自己的谋划全打乱了!
“啊?”秦老爷子目瞪口呆,他是完全没想到这一茬来,见着那黄砂糖,他将南下的计划与小六一说,父子二人立马一拍即合,当下就上演了一出父子反目的戏码。
“这、这”秦老爷不想在老妻面前落了下风,脑子急转,腰杆一挺,嘴硬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待我儿做出一番功绩来,还怕没有老婆么!”
“呵。”秦老夫人冷笑,“一番功绩?你们那是见不得人的买卖,就算是挣了金山银山,那是能显露人前的吗?”
被反驳了的秦老爷顿时如锯了嘴的葫芦,呐呐说不出话来。
“难不成像你一般,打个三四十年的光棍,忽有一日就来了个慧眼识珠的老秀才将闺女嫁给他?!”
秦老夫人原是讽刺之意,秦老爷子却没听出来,还眼睛一亮,开心道,“对啊!小六那小子运道向来好,出生时便是咱家的鼎盛时刻,虽然近几年来受了些磋磨,但如今也时来运转了。指不定哪日就有个慧眼识珠的老丈人选了他做女婿哩!”
秦老夫人:自己当年在怎么就看上这蠢东西?是眼瞎了吧!绝对是眼瞎了!
怀疑自己年轻时眼瞎的秦老夫人将碍眼的老头子赶走,眼不见心不烦。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便是想挽回也挽回不了了,他们爷们有爷们的野心与大计,娶不上媳妇便娶不上吧,人这一辈子又不是非要结婚不可。况且就她家老六这性子,哪里是个会疼人的,也就别去祸害人家好姑娘了。
很快,秦老夫人便自我开解成功,接受了六儿子远去南地并且很可能打光棍的未来。
这一边,秦老爷子被老妻逮住问话,秦朔那边也没有逃过一劫,一只脚刚刚踏进侯府大门便被他哥嫂给堵住了。
“小九,你可知是什么情况?!”秦初焦急道。
秦朔调动起全身的演技,面露惶恐,垂着脑袋,声如蚊蝇,“六哥觉着爹偏心我,和爹大吵一架后跑了。爹也气极了,说当没这个儿子了。”
“大哥,以后我就是小八了”说完,秦朔便捂着脸跑了——没办法,他着实演不下去了,继续胡编下去担心自己会笑场。
“小八?小八?”秦朔跑了,留下秦初傻愣在原地,摸不清头脑。
秦老爷子特意嘱咐过秦朔,黄砂糖的事情万万不可告诉别人。事以密成,一件事情在没有做成之前,知道的人越多,坏事的可能性越大。
“大哥也不可以?”当时秦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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