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宴会上一场的意外让镇北侯府的门庭更加火热了。正值年节,镇北侯府的大门口每日人来人往,热闹得宛若开集市,门前的青石板路都被来往人群踏的锃亮了几分。
但这一切的热闹与秦朔而言无关,家中迎来送往皆不需要他出面,也轮不着他出面。因而秦朔每日便窝在屋里猫冬,只拿着一卷书,斜斜得往窗边小榻上一靠,一边翻书,一边晒着冬日暖阳,时不时地还有小丫鬟将剥好的鲜果子送到自己嘴边儿,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小九爷,你且歇歇吧,别把眼睛看累了,这才正月呢,便是丞相老爷也是要休息的。”夏荷端着果子茶进屋,瞧着秦朔发奋读书的模样便忍不住出声提醒。
秦朔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律法书,心道,如今阖家上下,上到阿爹,下到小丫头们,都盼着自己做个没心没肺的纨绔子弟呢。
瞧着秦朔不以为意的模样,夏荷又劝道,“东边戏台子上唱大戏呢,小九爷也去热闹热闹呗。”
“别。”秦朔摇头,又拿起书继续看,边看边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吵。”
戏台子上表演的那些,要不敲锣打鼓、喧嚣震天,吵得人耳朵疼;要不咿咿呀呀、九曲回肠,听得人直打瞌睡。都不是秦朔爱看的。
夏荷见劝不了秦朔,只得上前将窗户支开些,好叫屋内亮堂些,免得秦朔看伤了眼睛。待将窗户敞开大些后,夏荷又担心起秦朔被屋外的寒风吹着,又啪啪啪跑进里屋,从箱笼里取了意见兔皮坎肩来给秦朔穿上。
“我恍惚记得库房里有一匹轻纱,轻薄如烟雾一般,却又软厚轻密,不若取了来糊窗户?这样既能透光,又能防寒,正方便小九爷在窗下看书哩。”夏荷这般说着,不等秦朔反应,便脚步匆匆地出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去库房里找那轻纱去了。
秦朔不禁瞥了一眼身后的窗棂,心道,再好的轻纱也比不得玻璃窗来的窗明几净。自己早晚要把玻璃给捣鼓出来,将窗户全换上玻璃的。好东西难不成只能皇家专用不成,皇家人也没多比旁人多长个脑袋啊!
到时候还要建一座玻璃暖房,在里头种上花花草草,摆上茶几小凳,冬日便窝在里头喝茶看书,好不快活!秦朔畅想意淫了一番,心情立马飞扬起来,看着手中枯燥乏味的律法书竟也觉得可爱起来。
唔,这大约就是阿q精神的胜利吧。秦朔苦中作乐地想着。
“小九!”屋外传来秦老爷子中气十足地声音,下一刻,一个高大的身影便闯进屋子里来。秦老爷子一听小儿子在正月里也埋头苦读,立马坐不住了,亲自过来逮人了。
“今日街上热闹极了,小九快随我出去耍耍。”说着便一把抽走秦朔手上的书卷。
“阿爹,我正看到重要的地方呢!”秦朔不满地噘噘嘴,心道,自己两辈子都没有这般热衷学习过,怎么一个个都给自己拖后腿,企图用糖衣炮弹来腐蚀自己呢?
秦老爷一看小儿子求知若渴的模样,不禁翻看一眼手中的书卷,疑心是不是披着《律法》书皮的话本儿,这种事儿,秦老爷子心里门儿清。
结果只瞥了一眼,秦老爷子立马眼冒金星,那些个晦涩难懂的字眼儿直让人发晕。
秦老爷子连忙合上书,口中喃喃,“还真是律法书啊!”
“当然是律法书了!”秦朔瞪眼,说道,“我要是要看话本儿,还要伪装着偷偷看么!”
说着,秦朔抢过律法书,翻开到自己折叠起来的一页,拉过他爹一起来看,“爹,你快看着一段!”
被拉住一起学习的秦老爷心中叫苦连天,心道,自己这是何苦来哉!真是送上门找苦头吃。
秦朔可不知他爹心里苦,只兴奋地将自己的学习成果与他爹分享,指着律法书中的一段,说道,“原来家族祭祀产业是不会被罚没的!”
一直以来,秦朔都在绞尽脑汁地为秦家寻找出一条路来。如今六哥去了南边制糖,算是为秦家搏出了一条退路来。但是这并不能令秦朔放心下来,南方制糖仅仅算是pna,不整个pnb,秦朔如何能安心。
“哈?”秦老爷子一头雾水,跟不上秦朔的思路。
“爹,不如趁着如今家里还算富贵,回老家祖业附近多置办些田庄房舍地亩,用于祭祀供给的开支费用。以后万一家中落败抄家,这侯
府大院会被收走,祭祀产业却不入官的。届时,大不了回家种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