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修了一座家庙,侯府的八小姐替老国公夫人带发修行,为家人祈福。这个消息在上京城宛若一只小石子儿落进了湖泊里,激点涟漪,微风过后就又风平浪静了。
镇北侯府的八小姐既无姝色,亦无才情,这般平白无奇的大家小姐在上京城不知凡几,除了几个有心人,根本没有谁会将目光盯在镇北侯府。
“八妹就真当尼姑去了?!”高氏眼睛瞪得通圆,眼珠子宛若脱水的鱼一般凸出。事到如今她还是难以置信,怎么会有人不想当皇妃呢?那可是从皇后娘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嫡子!日后的皇帝!嫁给四皇子做侧妃,以后好歹是个贵人娘娘。这天大的好事,怎么会有人要躲?!
“以后八妹的婚事你别插手。”秦初不悦道,“爹妈这次都不高兴。”
闻言,高氏一下就炸了,气道,“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我是把小八当亲妹子才这般为她谋划的!”
“我知你是好心。”秦初如何不知自己妻子,只道,“虽然如今我是侯爷,但是咱爹妈都在,这种大事,我们不能擅自做主!”
“我哪儿有擅自做主?!”高氏不服,胸口一起一伏,头上的珠花点翠也随之摇曳,明晃晃地亮瞎了秦初的眼睛。
“只恨我虎姐儿年岁不足,否则,哪里轮到小八!”高氏捶胸顿足,懊悔不已,心道自己怎么没先生个姑娘来,否则,年岁可不是将将好么。
“你就闭嘴吧!”秦初狠狠一拍桌子,警告道,“以后离那几个皇子妃都远着些。圣人正当鼎盛之年,莫要想那些投机倒把的小伎俩,忠君爱君才是正道!”
高氏被秦初吓得一哆嗦,也不敢多言多语了,只缩着脖子连声道自己晓得了,以后万万不敢了。yhugu
这厢秦朔教妻,侯府的另一个院子里,秦朔正在向自家爹妈讲述自己的未来规划。
“小九这是走定了?”秦老爷子严肃道,“外面的日子可没有想象中太平。风餐露宿还是小事,劫匪掠杀都是常事。”
秦朔坚定无比,“儿子心意已决。”秦朔再也不想坐以待毙,他受够了束手无策的无奈滋味。
“大丈夫志在四方,小九既然心意已决,阿妈自然是支持你的。”秦老夫人比丈夫更要果决一些。
“胡闹!”秦老爷子斥责道,“小九才几岁,老子我跟着隔壁二伯去劫富济贫的时候也都三十来岁了。”
“你是你,小九是小九。”秦老夫人毫不给丈夫留情面道,“你当小九是你这个榆木脑袋?咱家小九知世情,明人理,自是聪慧不过,非一般孩童所能比拟。”
“谢谢阿妈!”秦朔连声道谢。心中酸软软一片,心道,自己一定是攒了好几辈子的福气才遇到了这辈子的父母。
“不过。”秦老夫人话音一转,又道,“我不赞同小九去南边,更不同意小九出海。”
“前几日,你六哥的来信说刚刚与南边的山蛮子干了一仗,险些被掳走了。南边如今不安生,小九你去了说不定是给你六哥添乱。”
秦老夫人摆事实讲道理,“出海也不可。阿妈支持你去建立一番自己的事业来,但是海上风云不定,一个浪头下来就什么也没了。”
“要去就只能去北疆。”北疆是秦家的大本营,有秦旭、秦栖两兄弟在,护住一个秦朔不成问题。
“那就去北疆。”秦朔肚子里有一篓子的计划想去实施,只恨在这上京城被捆住手脚,施展不得。八姐带发修行不过是权宜之计,在两年之内秦朔必须要让自己强大起来,强大到无惧皇权,强大到可以做家人的靠山。不然八姐就要白白被耽误花期了。
“去北疆哪有那么容易哩。”秦老爷子面露愁死,欲施缓兵之计拖住秦朔。
秦老夫人却道,“这有何难。”
“先前早就放出风声,老太太要回秦家沟修家庙。如今顾忌老太太年岁大了,不宜鞍车劳顿,只在上京城修了一座小庙供老人家烧香拜佛。可是老家的家庙也必然要修建的”
不等秦老夫人说完,秦朔眼睛一亮接上话来,“届时我便回老家做监工,然后使个金蝉脱壳之际,去北边投奔我哥!”
“不成。”秦老爷子摇头,不赞同,“要走也得是光明正大地走,躲躲藏藏算是什么。”
“那就故技重施?像六哥一样?”秦朔又冒出个主意。
“唉,咱们老秦家难不成尽出逆子?”秦老爷子叹息。
谈话一时走进了死胡同,一家三口暂且想不出个绝妙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