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局势紧张,才能给我们可趁之机”,乔沐生倒是不掩饰什么了,“若是没有外敌,朝廷最大的敌人,就是我们这些渴望变革的人”
“你这是想夺权,成为新的皇帝”,段长宁的剑出鞘一分,又收了回去。
乔沐生轻轻一笑,眼神中坚韧无比:“我不是要成为新的皇帝,而是要天下百姓成为自己的主人,让贫苦者不再被压迫,让黎民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和平强大的国家,让饥荒消失,让动荡远离,永远,永远不要再有所谓皇帝”
“就算不要皇帝,权力难道不是被你们这些篡逆者拿去了吗”,段长宁反问。
乔沐生在一瞬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寒光凛冽:“不要皇帝并非夺权,而是在为天下的百姓争权,让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权力,让公义真正落到每一个人身上,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
“凭什么任劳任怨还要活在最底层,凭什么一出身就可以荣华富贵,又凭什么,一个人轻易就敢决定其他所有人的生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追求公平,难道错了吗?”
“你也应该想想,这样的国家最终都会走向灭亡,就如同当今的局势一样,难以挽回”
“并且,历史上早就一遍一遍重复的例子,难道不能证明,所有的前人走了一条错误的路,才会导致这轮回难以停止,唯有让黎民自己做自己的主,才能真正跳出这一循环”
“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谁又能保证你,应该说你们,不会成为新的皇帝或权臣呢”,段长宁见乔沐生拔出剑来,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他的动作。
“一个人是永远无法保证什么的,但是,每个人都认同的律法和契约,却可以成为新的带来公正的准则”,乔沐生把剑举起,直指段长宁。
段长宁眼神一凛,杀意横生,却又见着乔沐生把佩剑扔给了自己。
“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乔沐生交出佩剑的瞬间,生死已经全部掌握在段长宁手里。
“我不会杀你,只是,你的想法与当下的大势,背道而驰”,段长宁拿着乔沐生的佩剑,从剑身的光影中看到自己的脸,“主要矛盾就在眼前,为何不去想把握眼前的事物呢”
“就是因为预见了以后,才会从一开始就要造反”,乔沐生直言。
“这就是你们书生吗,不为那些因战乱而奔走流离的百姓,反而准备颠覆政权,制造新的混乱,那你要这三尺之剑意欲何为呢”,段长宁问。
“书生就不配执剑吗,不管行侠还是为官,我所想的,不过只是让苍生有自己的家,再不必饥寒交迫,受人凌辱,那道路上,也必然伴随着数不尽的流血与牺牲”,乔沐生道,“……今日挑这时机,是想说服段兄加入我们,有朝一日,真正问道大同,也不负段兄这第一剑的实力与名号”
“很遗憾,我还是认为眼前的危机更像危机”,段长宁拒绝道,“不管当下皇帝朝臣如何,我是为了国家百姓而死,为了江山社稷捐躯,一样不负我自己”
“以你的能力,本可有更大作为,难道就甘愿这样去送死吗”,乔沐生言。
“我意已决”,段长宁把乔沐生的剑扔了回去,“你所说的,我不是没想过,但是如今,我是没有机会去实现什么了”
乔沐生接住佩剑,眼中带着失落、无奈与惋惜:“段兄……”
风又起一阵,树叶飞舞,段长宁笑笑:“道路不同,心中笃信的东西不同,但我祝福你们……”